南知意道:“好好好,那便晚上去”
君長安有些尴尬道:“我怕是不好随你們去,我在外面等你們吧”
南知意道:“這有什麼不好的?我們是去看朋友的,你可莫要想歪了”
君長安心想他能想歪什麼?這倆人一看就是還不太了解人界的秦樓楚館,女子若進去還不被當做搗亂的給轟出來,而男子若進去那些胭脂粉膩少不得要渾若無骨的來耳鬓厮磨,他可不想去受這一番罪過。
冥夕道:“那柳怡人不是說了嗎?進去直接報她的名諱,門口的小厮自會帶我們去找她,也就沒你們擔心的那些事兒了”
君長安感覺冥夕好像看出了剛剛他的想法,面頰有些泛紅,不過這樣他便松了一口氣,冥夕雖然不記得她與他之間的前世了,但他也一定不能做對不起冥夕的事。
冥夕繼續道:“左右晚上再去,白日這點空閑時間咱們再看看蕭以辭查到的這些資料,有些東西的确得反複看才能看出不同來”
南知意知道晚上要去玩,現下也能安安分分的尋會兒線索,三人便又各自分了一波,各自負責各自面前的那攤書。
過了一會兒南知意喲了一聲道:“沒想到這陸延川和唐晚喬還有這些绯聞呐”
君長安伸過頭來問道:“什麼绯聞?”
南知意指了指手裡的那本冊子道:“從前隻道兩家交好,但若這麼看來的話,他二人在岑州時的确有些交往過密之嫌,這陸家和唐家都是當地的大戶人家,陸延川風姿秀延、溫文肅雅,唐晚喬也是此地出了名的才女兼之容貌絕佳,即便在官宦女子中也是小有名氣。
由于兩家乃是世交,二人時常在各種佳節之際外出遊玩,雖然身後總是會跟着當時還很小的陸言希,不過細節在于那時的陸言希都是由府上的下人帶着,實則便相當于是這二人的約會。
當時岑州有不少居民,都見過他們二人在市集中相約,為此還曾有流言說,這唐晚喬本是先喜歡與其為青梅竹馬的陸延川,而陸延川僅把她當作世家中的妹妹,并無其他男女之情,這唐晚喬生了情之後卻求而不得,之後黯然神傷才随着其父入京,兩人才算是徹底決裂,而正是因為唐晚喬對陸延川求而不得,唐晚喬才會對新科狀元崔清宴有着幾乎偏執的追求,因為陸延川在三年前的科考之中落榜,之後便絕了科考之志,唐晚喬就是要以此來刺激他”
冥夕道:“這又是哪個鄉野話本上的衍生故事,若唐晚喬對陸延川有情,雲夫人怎會不知道,而她與我們說道的時候卻從未提起過這事兒”
君長安道:“我想雲夫人未曾提起過,一來可能是因為這段故事可求證性不強,都是一些市井之人嚼舌根才流傳出來的故事,二來唐晚喬這三百年來流傳的名聲便不好,若是再把這個沒根據的故事講出來,怕是會更損害她的名聲”
冥夕道:“你說的也有可能,我這一堆書裡蕭以辭除了這故事本身,還調查了故事中這些人的一些旁事,史書裡都提到了南庭煜的案子被翻案,他也被無罪釋放,但南喬喬到底是如何死的史書裡卻沒有說。
南庭煜既然被釋放歸家,其女南喬喬一定也會随其同行,從《安陽縣志》可以得知南庭煜是安然歸家的,那便說明南喬喬是在歸家途中身死的,而京城到澤州路途遙遠,南庭煜難以把南喬喬的屍骨運送回家,唯一的可能就是就地火化她的屍骨,将其骨灰帶回家,可是他什麼都沒帶回。
這便隻有兩種可能,要麼是他不知道南喬喬已死,要麼是他根本沒辦法找到南喬喬的屍骨,而那時的唐晚喬正在京城因唐鳳章徇私舞弊一案受到牽連,自家的事都擔憂不過來,手又怎麼可能伸的那麼遠去給南喬喬下毒”
南知意道:“不過我看很多話本子裡都說是唐晚喬在南喬喬還在京之時,便給她下了一些慢性毒,隻待她不知不覺中毒發”
“這便是不合理之處,南喬喬與她父親南庭煜同行,若是在途中毒發,南庭煜豈會空手歸家?”
南知意道:“這倒也是,看來還是路上發生了什麼沒有被記載下來的事”
路上?冥夕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個在黃門寨中看到的黃衣女子的畫,畫的落款下面有一個南字,她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那黃衣女子會不會就是南喬喬,可若是這麼說的話,南喬喬又怎會與她自己有八成相像?她們之間又有什麼關系?
她一時陷在沉思當中,而南知意還在繼續分析着,“那若想找到南喬喬死亡的真正原因,豈不是隻有南喬喬本人才知道了,可是本人都已死了三百年,她當時又沒做過什麼壞事,肯定早就輪回了,地府的生死冊又不許我們查看,不知其死因就沒法為唐晚喬正名,這可如何是好?”
冥夕突然接了一句道:“這個不用擔心,我有辦法”
南知意詫異,“什麼辦法?”
冥夕道:“晚間我再去一趟皇宮裡文史殿查一下《關州州志》”
“《關州州志》?為何會突然提到關州?”
冥夕說不上來,隻好道:“直覺,希望我是對的吧”
下午,蕭家祠堂的書也看的差不多了,但距離夜色來臨還有一個時辰,雖然現在天香樓裡肯定不會那麼熱鬧,但是他們在屋裡實在坐不住了還是決定去找柳怡人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