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珍像是愣住了,電話裡好半天沒有她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趙應輕聲詢問:“珍珍?”
秦珍珍:“那個,你腿是怎麼斷的……不會是因為我沒去赴約吧?現在怎麼樣了?身上疼嗎?”
趙應這會腿不怎麼疼了,還能安慰秦珍珍,“不是,工作上有點安排,外出摔傷的。”
“你怎麼說的像是沒事人一樣,摔傷腿可是大事,我聽說廠裡有個同志,也是摔傷了腿沒好好養,好了以後兩條腿都不一樣長了,走路一坡一坡的。”
趙應就忍不住笑,“如果我坡腳了,我就在一隻鞋裡墊鞋墊。”
“你還敢開玩笑,我明天就過去看你。”秦珍珍斬釘截鐵地說道。“好好休養,等我去檢查。”
趙應:“知道了。”
挂點了秦珍珍的電話,趙應有少許的留戀,果然誰受傷後,都希望得到一些關懷。
……
次日正午,大院裡炊煙升起,一旦有人經過秦珍珍家的廚房,都要深深吸一口氣。
“什麼日子,炖骨頭啊珍珍?”鄒青蘭端着紅色的塑料盆經過,站在門口随口問道。
秦珍珍穿着一件深綠色連衣裙,彎腰在竈台裡忙活,額頭上有晶瑩的汗珠,聞言回道:“趙應住院了,他父母在外地沒人照顧,我炖點湯去看看他。”
鄒青蘭知道秦珍珍對象叫趙應,笑着說:“就說你怎麼舍得炖骨頭了,你瞧見小梅了嗎?小梅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都不按點回來。”
秦珍珍把湯盛出來,連帶幾塊豬骨頭,切一點蔥花撒上去扣好了,頭也沒擡道:“談戀愛都這樣。”
“談戀愛?”鄒青蘭眉頭一皺,往廚房走進來幾步,“和誰啊?珍珍,小梅談戀愛我怎麼不知道。”
秦珍珍這才意識到差點說漏了,她不想摻合進秦小梅和陳紅文的事裡,就補救道:“伯母,我說我炖骨頭當然舍得,談戀愛都這樣舍得。”
鄒青蘭這才恢複笑容:“哦,我差點聽錯了。”
秦珍珍從廚房出來拎着保溫盒,騎上自行車直奔醫院,趙應所在的醫院就在他研究所附近,秦珍珍到了直奔二樓,便看見趙應正在和一個同事對着一疊圖紙談論。
他打着石膏,坐在床邊,穿着自己的衣服,病床的被子整齊的疊在旁邊,受傷讓他看起來有點乏懶。
同事站在旁邊,穿着一身藍色工服,舉着一疊圖紙。趙應拿着一隻鋼筆,在圖紙上點了點。
趙應:“我國的半導體研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不用太心急。”
同事說:“希望未來十年内能見到曙光。”
秦珍珍走入病房,趙應第一個朝她看過來,臉上揚起笑,一邊将鋼筆放下來,擰好放回口袋:“珍珍。”
“噢噢,趙工愛人來了。”同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我就不在這裡礙事,趙工,我回了。”
秦珍珍有點臉紅,什麼愛人,這也太直白。但表面上還是強撐冷靜對着這位同事點了點頭。
同事一走,秦珍珍就拉了個闆凳坐在趙應床邊,用手指輕輕地戳趙應打石膏的腿。
趙應讓她戳了一會,便扣住秦珍珍的手,“别動,癢癢的。”
秦珍珍十分憂慮,她看趙應打了那麼厚的石膏,怎麼都像是蠻嚴重的樣子,都說吃什麼補什麼,于是連忙打開了保溫盒,“豬骨頭湯,你要喝完哦。”
趙應手裡被塞進勺子,凝望着秦珍珍‘貼心’的裝的很滿的骨頭湯,由衷地道:“珍珍,如果我長了犬類的牙齒,我一定把骨頭都嚼碎。”
說罷,很艱難的喝了起來。
味道不錯,但真的太多了,而且趙應已經吃過飯,就是剛剛來的同事幫他打的,前後還沒過半個小時。
“那倒不至于。”秦珍珍很高興的笑起來。
同事帶來的一疊紙張還在旁邊放着,秦珍珍一眼看過去,是她看不懂的東西,很精細的圖紙,還有很多算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