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五官增添了孤傲,不容靠近。
何宜澤收起驚豔,貼過去靠近她,“你那個病秧子老公呢,怎麼沒看見?見不得人?”
“你這張嘴能不能老實點。”許喬不想當衆揍他,抿着酒說:“一天天陰陽怪氣,你女伴呢?”
何宜澤有點生氣許喬竟然幫着祈白說話,但聽她問起女伴,眉梢一揚:“怎麼?想做我女伴?早說啊。”
“滾滾滾。”許喬龇牙咧嘴:“我是想讓你滾。”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鬥着嘴,周圍形形色色的人不時打量他們,思忖着許家跟何家之間的交情有多深。
人情往來間處處是衡量。
沒一會,許喬看到許文武也來了。
許文武一進場最先瞧見何宜澤,先過來打了聲招呼,态度比見到親媽還要恭敬,一轉頭瞧見許喬,鼻子不是鼻子,打過招呼又去跟祈家兩兄弟套近乎,像個處處撒花粉的交際花。
不過許喬還是挺意外許文武跟祈家走得這麼近,姿态還放那麼低,有點嗆她面子。
何宜澤笑着說:“想知道許文武為什麼跟祈家走這麼近?”
許喬擡頭看他,臉上仿佛寫着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何宜澤親昵地點了下她鼻子,在她發火前,有闆有眼地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許文武投資的好幾個項目打了水漂,已經沒有企業願意融資,而祈家雖落敗,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正在尋找機會重新崛起,一個是敗犬一個是擺面子的落魄,可不就抱團取暖,一起喝雞湯,再聯手薅點羊毛。”
他口中的敗犬和落魄,一個是她娘家一個是她婆家。
說話還真是難聽又精準。
祈家能同意跟許家聯姻,一是家道中落,二是看在許家還有點價值,她嫁到祈家算是高攀。
許喬搖着紅酒:“都不關我的事。”
何宜澤忽然彎下腰,眼神認真地凝視她。
“喬喬,公司在許文武手裡早晚都要完蛋,他要是沒了話語權,你就是許氏集團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隻要你想,我可以幫你拿到一切。”
許喬難以置信地回視他,半晌推開何宜澤,無所謂道:“公司本來就是爺爺給許文武的,我一點也不稀罕,這是我的家事,跟你沒關系!“
她一旦較起真,何宜澤完全沒轍。
又有一撥人過來跟何宜澤打招呼,許喬有點呼吸不順,借機走了。
找了一圈,許喬終于在自助餐品區找到了祈白。
他彎着腰一臉認真地打量各種甜片,像突入美食世界的懵懂小孩,黑眸清澈而冷淡地專注自己的喜愛,拿起一碟巧克力慕斯,一邊吃一邊挑眉。
“忙完了?”
許喬随手從侍應生端盤上換了一杯香槟,“就知道你在這裡找吃的。”
男人咽下最後一口慕斯蛋糕,眼睛盯着許喬手裡的香槟。
許喬了然,把香槟給他:“酒鬼。”
其實祈白人格分裂症很好辨識,白天的祈白是1.0号,溫和謙遜疏離。
晚上的祈白是2.0号,冷淡孤傲還饞嘴,比白日更難接近,但許喬卻覺得2.0眼神幹淨純粹,沒有白日披假面的溫馴。
她更願意接受晚上的2.0是主體。
死神沒客氣,接過香槟喝了一口,口感清晰細膩,果香有點重,對他來說有點膩。
許喬失笑:“沒有伏特加!在這種場合喝烈酒,你腦子進水了?”
死神遺憾地一口飲完香槟,重新挑選了一碟黑森林慕斯。
看他吃的這麼香,許喬口饞了,随即挑選了一碟抹茶蛋糕。
倆人肩并肩吃着甜品。
死神下颌輕揚,指着十點鐘的方向,“看那位五十八歲的男士。”
許喬偏頭看過去,一位燕尾服的老先生正在跟人交談,看不出具體多大年紀。
死神說:“惡性腫瘤,還有三個月壽命,最強烈的願望是希望腫瘤轉移到兒子身上,這樣他就可以永遠擁有愛情,哪怕付出生命代價。”
許喬:“!!!”
“什麼鬼?你知不知道你在講什麼?”
“知道。”死神吃着蛋糕,面色淡漠道:“他兒子跟他小老婆好上了,人真是奇怪的生物,他想要活下來的終極欲望是擁有愛情,愛情在人類認知裡是美好的存在,親情更是人類最真摯的情感,人類為了滿足欲望,可以又殘酷又柔軟。”
許喬實在難以相信那位五十多歲的前輩,竟然為了愛情讓兒子死!
死神又指着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士說:“這位二十五歲女士,最大的願望是今晚搭上一位成功人士翻身,甚至為了這個願望可以奉獻一切。”
許喬完全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得來的信息,說的有鼻子有眼。
許喬差點以為他把整個宴客名單查了祖上三代。
而那位年輕女士正在四處環視,目光落在每一位單身男性身上,不知是因為祈白語言誘導,還是心裡因素,在許喬看來,那位女士确實像在尋找目标。
死神又指了好幾個人,直訴他們心中見不得人的欲望。
耳邊環繞着杯觥交錯的寒暄聲,許喬不知祈白是不是在講玩笑話,她遲緩地感覺自己好似踏入光怪陸離的虛拟世界,這裡充滿魑魅魍魉。
她緩慢擡起頭,落入祈白眼中,好似被蠱惑,聽着他說:“人都是貪婪的動物,他們心中被欲望驅使,願意為了欲望付出靈魂,許喬,你的願望是什麼?”
“你說什麼?”
“你内心深處的欲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