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妖精。
“林淨濯,你怎麼都不看我呀?”
話落,她抽走那本詩集,随手一抛,啪嗒一聲丢在茶桌上。冷氣一吹,書頁翻飛。
林淨濯掀起眼皮,深邃的目光穿過冷冰冰的鏡片,落在女孩白裡透粉的臉頰上。他說:“看你了。”
短短三個字被他說出勾人的意味,一時間比書架上的那些情詩更蠱人。
趙芷安的心尖顫了顫。
他不說話。女孩輕輕靠過去,腦袋枕着男人的胸口,依偎道:“從摩納哥回來後你就一直忙,我在莊園等你都快無聊死了,想着你因為MDI一事煩心,也不好頻繁打攪你。”
林淨濯把玩她半濕的頭發,“還是我的錯了?”
“差不多吧。”她說:“無聊嘛,我就想着約聲滿來民宿這邊吃個飯,聚一聚,聊聊天。我今天還提着菜籃子去地裡摘菜了,下午呢,就下塘挖藕摘蓮蓬,你瞧——”
趙芷安端起小桌上的骨碟,“新鮮的蓮子,可清甜了,我剝給你嘗嘗。”
她半句沒提今天遇到的那個男人,不重要,提了反倒惹麻煩,就這樣吧。
女孩殷切地剝開綠衣,林淨濯望着她濃淡适宜的姣好面容,趙芷安剔了苦芯,将分開的兩瓣喂到他的嘴邊。
男人掃了眼,低頭吃了。
微涼的薄唇碰着她的指尖,像無數次耳鬓//厮磨的夜裡,迷亂又分不清晝夜的吻。
趙芷安問:“怎麼樣——唔。”
林淨濯捏着她的後頸,低頭,吻了過去,依舊是強勢的風格,女孩沒有抵抗,乖乖承受,勾着他脖子的手像一條細細的小蛇,一點點沿着男人的脖頸往上爬,然後鑽進濃密的短發。
綿長的吻結束,趙芷安窩在他懷裡平複紊亂的氣息,頭發微亂,額角沾着打濕發絲,眼尾、鼻尖、臉頰帶着桃粉,粉嫩的唇瓣潋滟紅潤,像吸飽水的花。
她含羞帶怯地望着欲壑難填的林淨濯,輕輕晃着腳尖說:“我今晚要下廚,做些你愛吃的好不好?”
趙芷安的廚藝很好,但做得不多,偶爾心血來潮會做一大桌子,卻不怎麼吃,那能怎麼辦,隻能都塞給林淨濯。
他也會比平時多吃些。
“你慢慢聚,我想吃什麼自己會做。”林淨濯點了一支煙,手掌摸着女孩微微發燙又細膩的臉頰。
趙芷安仰頭看着他,幾秒後,點點頭。
林淨濯見她沒反應,笑了。
他也沒再提那個人,趙芷安心安了,整理儀容後,離開房間做飯去。
江聲滿是不到六點來的,知道趙芷安進房後很擔心,一直在樓梯口等她。
趙芷安下樓就看到她,驚喜道:“你來啦。”
“早到了。”江聲滿薅着女孩的手臂,低聲道:“那狗東西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
“真的?”她不太信。
趙芷安淡笑說:“我還騙你不成?時間不早了,得趕緊做飯,不然到點吃不上。”
“那趕緊的,走走走,菜都給你洗好了,你說怎麼弄,我給你打下手。”
兩人挽着手進後廚,江聲滿在切菜,趙芷安在準備每道菜的配料。
“寶,你知道你這來了一個長得不錯的男客嗎?”
“誰啊?”
“沒問,做輪椅的。也不能說長得英俊吧,關鍵是他的氣質特别好,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我也才來,不認識。”
“噢噢。”
有關林淨硯的話題到此結束,随後就是朋友間各種葷素不忌的聊天。
小琴端着盤子進來,乍然聽見兇猛的話,登時紅了臉,被她倆看到逗着玩了會,惹得小琴最後跑了。
趙芷安做了六道應季菜,其中三道是一荷三吃,蜜汁藕,荷葉雞,以及蓮子羹。
三人在涼亭吃飯,為了隔絕外面,還把簾子和紗幔放下來。
聚餐聊天難免會費時間,民宿都閉業了,她們還在小酌嬉笑。最後簾子一掀,外面皎潔的圓月高高挂起,留下一抹朦胧清輝。
趙芷安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一點半。
都這麼晚了。
她住的地方在民宿的最裡面,要經過芳庭苑,鵝卵石鋪成的小徑踩上去有些硌腳,卻是那種按摩的力度。
趙芷安在回房間的路上,又遇到那個坐着輪椅的男人。
他坐在廊檐下,頭頂是成串的風鈴,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夜空。
許是深更半夜大家都躲在空調屋裡睡覺,每沒人會像趙芷安這樣還在晃悠。
林淨硯看見了她。隔着一條茂密的花叢。
趙芷安想着林淨濯也在民宿裡面,怕被他發現,徒增麻煩,本想不打招呼直接避開,沒想到對方微微一笑,沖她颔首。
不得已,她也隻能回禮,然後快步離開。
趙芷安上樓開門,室内一片漆黑,她開了燈,看到林淨濯單手插兜站在窗前,手指夾着一支煙,側臉輪廓冷漠,平靜地望着外面的夜色。
趙芷安的心髒一顫。
“回來了。”
男人輕飄飄投來一眼,摁滅煙蒂,頂上的燈盞灑下橘黃的冷光,模糊他英俊的面容,讓人猜不透,看不真切。
林淨濯對她招手,“趙芷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