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度兒嫁了陳家,對咱們稚兒也有好處不是,你娘家舅媽那邊不是有意想和陳家合作商談嗎?”
雅兒是李夫人的大女兒,前年都嫁到了外地,夫家是原來李家的姻親,除了離家遠沒有其他問題。而稚兒是李夫人的小女兒,已經嫁給李夫人精選的舅家子侄。
而所稱的度兒是李瀾安三女兒,乃柳姨娘所生,原名李香度,柳姨娘生她的時候沒留住走了,這小東西就抱給了李夫人,李夫人想着有奶母有丫鬟的,養個小東西也不費事,就養在了身邊。
這麼些年,也有些個微薄情分在,讓她什麼都不知道地嫁給糊塗老爹選的人家,怕是自己心裡都不安分。
隻是情分不多,隻要别涉及自己兩個親生女兒,那就都好說。
提起女兒,李夫人面色和緩了些,但嘴上卻仍是不饒人。
她直盯着他,說,“我作踐壞了身子,我就活該死,與你何幹!”
她對三姑娘的婚事沒什麼想作弄的?隻要她嫁的人家不對自己兩個女兒有妨礙就行。
李瀾安偏頭看着李夫人,笑笑說:“這話頭可是冤枉我人了,我心頭最是憂心夫人不過,旁的都是一邊去”
李瀾安好一番安慰,給足了李夫人台階。
罷了,不妨給爺們一個面子哄哄,聽聽便是。
家中多年吃的是卯糧,李家店鋪雖多,家中善經商的卻沒有,養着這麼一堆仆從,也沒個擋事的大官,吸引不來多大的人家願意娶一個庶出小姐。
陳家萬一是個好人家,既能給三姐兒一個好出處,留個面子情,也不會說拖累自己兩個女兒,說不得度兒那丫頭借這點兒姻緣走了大路,得了一場富貴呢?
不說别的,就是那丫頭她不好過,但是成了姻親,兩家搭上了路,娘家舅媽在陳家搭了個面子做上了想要的生意,稚兒在婆家也能好過一些不是。
不惜得什麼東風助飛李家,有一個好結果就不虧。
在另一院子的廂房裡,李三姑娘李香度卻是不知自己有門婚事在議。
李香度今年13,她發育較旁人晚了些,沒有抽條,坐在床沿邊,一小團還是一副小孩樣,臉上還有嬰兒肥滿是稚氣。
照着先帝時期慣例,女人14,15便正是論嫁娶的好時候,便是再小也可以先嫁過去,有個着落,在夫家養養。
男人可以拖一拖,女人便是不好再拖,不然錯了時機隻能挑一些名聲不好的丈夫了。
新帝上位後,一股新的社會風氣倒是說女人男人成親可以晚些,到17,18有利于修養身體,日後子嗣方面便不會太艱難。
兩種風俗是正不容邪,邪複妒正,兩不相下,亦如風□□電,地中既遇,既不能消,又不能讓,相互搏擊。
難為那些個為家中兒女安排姻緣的太太們了。
可太太們畢竟是深熟這些後宅事宜,幾相打聽又嫁娶了幾家,便清楚其中門道,那些個老派的貴族爵府多是喜歡舊俗,張口閉口不離規矩二字,行走坐下得來個高門風範,而新帝上來提拔任用的人家裡,對新風氣倒是接受良好。
現下是新帝主位,皇帝喜歡什麼什麼便是新的風向标,既然皇帝重任的臣子家接受後者,多的是有人願意效仿,沒過幾年,京中早嫁娶的人便少了很多,但這種先進風氣對于地方上的影響還是不多。
而李家處在偏遠之地,風氣自然沒有京城開放,又自持家裡還是大戶人家,雖是沒個正經官紳,但是底子還是有的,最是講究不過了,他們那些人想着留着姑娘不出閣,成老姑娘怎麼行,這是害了孩子,想必不是真心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