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鬼魅手鐘枭的手上戴着一層薄如蟬翼的手套,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隐隐的綠光,這就是他鬼魅手的由來,鐘枭手上功夫了得,加上這帶有劇毒的手套,以至于每次掌風都帶有劇毒,并且此人招式陰險防不勝防,因此在江湖之上也算小有名氣。
大約在三年以前,秦逸正好碰上他強搶民女,那時的秦逸剛剛在武林大會中奪得頭籌,面對惡貫滿盈的鐘枭也沒有手下留情,直接一掌震斷了他的經脈,鐘枭也因此在江湖銷聲匿迹了許久,沒想到如今卻在這裡碰見了。
李墨言身為昆侖大弟子顯然也不是吃素的,鐘枭的名字他早有耳聞,隻見他側身躲過鐘枭的爪擊,反手拔劍朝着鐘枭胸口刺去,鐘枭單手接下李墨言的劍,另一隻手擡起三枚飛針就沖着李墨言面門而去,李墨言松開握劍的手,一個閃身來到鐘枭面前。鐘枭渾濁的眼珠看着他心裡冷笑:還是太年輕,竟然敢近鬼魅手的身,自己不但手套上有毒,渾身早已被劇毒浸染,隻要碰一下,定叫此子命喪當場。
李墨言神色不動,借力一掌拍在鐘枭胸口,鐘枭雖然用内力抵擋了大部分,但還是被擊退好幾步,胸口一陣悶痛,李墨言是當今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加上性格使然平時勤于練武,因此内力不俗,一掌下去帶着七分力道,倘若是三年前的鐘枭,定能接下,但如今他經脈受損,這一掌接的頗為吃力。
但是無妨,從李墨言出掌之時,他就已經要死了,鐘枭捂着胸口,眼神中帶着狠戾看着不遠處的李墨言。
李墨言站在原處,身姿挺拔,微風吹起他的衣擺,并未見中毒。
“怎麼會?”鐘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明明剛剛那一掌碰到了自己。
疑惑的不止是鐘枭,還有賓客席的人。
“看這鐘枭膚色,必定是以身淬毒,這李墨言一掌下去卻并未中毒……”輕衣為李墨言捏了一把汗,但是見他沒有中毒又疑惑不已。
“是劍鞘。”秦逸笑了一聲,這李墨言倒也謹慎。“剛剛出掌的時候,他用劍鞘隔開了手掌和鐘枭的接觸。”
衆人恍然大悟,李墨言動作極快,加上賓客席位置離得又遠,難以注意到這一細節。
鐘枭作為老江湖,很快也想到了這一點,對于這種有天賦的年輕後輩,他很是嫉妒,眼前的李墨言是,三年前的秦逸也是……為什麼他們年紀輕輕就能名揚四海,而自己蹉跎半生,還是要靠這劇毒在武林之中立足。
今日,他就要讓這天之驕子痛苦地死在他的面前,鐘枭身上的毒随着他内力的擴散蔓延開來,鐘枭看着不遠處李墨言的身影,那道筆直的身影彷佛和三年前秦逸的身影重疊。
鐘枭蒼老沙啞的嗓音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你們都得死……”
念澤看着鐘枭的動作一拍桌子站起身:“這老東西想幹嘛?”放下這春水閣近百人不談,這毒要是擴散出去,怕是會殃及太白縣的無辜百姓。
卓陽似乎也想到了這點,面色難看,即刻吩咐春水閣所有護衛一起捉拿鐘枭。
春水閣的護衛還沒有接近鐘枭就被從一群黑衣人攔住。
鐘枭冷哼一聲:“老夫知道你這春水閣養了許多高手,老夫也不是一個人來的。”
春水閣内頓時一片混亂,護衛和黑衣人打的難舍難解。
李墨言見鐘枭周身散發的毒氣,想要上前阻止,但是被毒氣逼退,鐘枭周身包裹着毒氣朝着李墨言攻去,李墨言無法近身,隻能用輕功躲避,反倒落了下風。
鐘枭的輕功十分詭谲,速度極快,李墨言被逼得連連後退,稍有不慎便會沾到毒氣。李墨言額頭布滿汗珠,大腦飛快運轉,思考破解之法。鐘枭抓住他的片刻遲疑,一陣帶着毒氣的掌風朝着李墨言面門而去。
眼看這一掌李墨言就要硬吃下,鐘枭感覺到身旁一股強大的内勁朝着自己而來,迫不得已,鐘枭隻得撤回一掌全力抵抗,但是襲擊他的内力醇厚剛猛,縱然他已經使出八成内力,卻還是被擊飛出去,後背重重拍在身後的牆壁之上,鐘枭吐出一口鮮血,詫異地看向賓客席,這内力……
“都這麼多年了,你這老毒物還是一點長進沒有啊。”一道慵懶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隻見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出現在鐘枭眼前。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是自己日做夢都想殺死的人。
“秦逸……”鐘枭一雙眼睛死死盯着秦逸,像要從他的身上剜下肉來。
“喲,還記得我呢?”秦逸收起笑容,一雙回眸落在鐘枭身上,像是看着一灘腐爛的肉:“當年算你跑得快,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還是得我親手解決你。”
“豎子猖狂!”鐘枭目眦欲裂,使用全部内力朝着秦逸攻去,秦逸擡手抽出孤影劍,一陣龍吟般的利刃出鞘聲音響徹春水閣,裹挾的強大内力的劍刃劃開了鐘枭的喉嚨。
李墨言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自己無法解決的對手,秦逸隻用了一招便解決了。
秦逸收劍入鞘,明明是簡單的動作,他做起來偏偏有股慵懶風流的味道。
此時念澤他們也走了過來,念澤嫌棄地看了眼不遠處鐘枭的屍體:“這屍體和毒蟲沒什麼區别了,沒想到真有人以身飼毒。”
李墨言也回過神,走過來和衆人打招呼:“各位又見面了,這次還要多謝秦兄出手相助。”
秦逸擺擺手,示意沒什麼,反倒是摸着下巴仿佛在思考什麼。
李墨言看着秦逸的表情不禁肅然起敬,明明是一招就解決了鐘枭,秦逸還在思考之前的招式嗎?這才是武林盟主該有的樣子!自己果然還差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