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然哭得稀裡嘩啦,最後哭累了竟在許承嶼懷裡睡過去了。
許承嶼将她抱到床上。
哪怕在睡夢中,她也弓着背,把自己縮成一團,小小的,像街頭躲在車輪底、瑟瑟發抖的流浪貓。
許承嶼沒有走開。他在床邊坐下,看着她。
她好像瘦了,鎖骨深邃。
他輕輕摸上她的鎖骨,那裡,還有着昨晚他留下的印記。她似乎塗過東西,但沒用,印記的顔色還是很深。
許承嶼笑了。
他想起他在她鎖骨留下印記時心裡是帶着怎樣的邪惡。
他知道喬思然頂着這樣的印記去上班會惹來側目。
但他不在意。
喬思然長得不算頂好看,但很勾人,特别是她那雙眼睛。雖然他總是腹诽她兩眼間的距離隔得有點開,長得怪怪的,但心底下,他不得不承認,沒有誰的眼睛比她的更迷人了。
總有些不自量力的人想着搭讪她,他總也得讓這些人明白,喬思然是有主的。
許承嶼在床上躺下,把她抱在自己懷裡。
回來後,他還沒換過衣服,襯衫其實也有點濕了,貼在身上潮呼呼的,讓他難受。
但他卻不想動。
他就想這樣抱着她。
他也弄不明白,她靠在他的心口,為什麼讓他有種久違的、莫名的安心。
***
第二天喬思然醒來的時候,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幸好今天上晚班,要下午才去醫院,一會兒用冰袋敷一敷眼睛應該就沒事了。
洗漱過後換好衣服,喬思然下了樓。
王嫂看到她的眼睛吓了一跳:“喬小姐,你眼睛怎麼了?”
喬思然有些尴尬地揉了揉眼睛,在餐桌前坐下:“昨晚沒睡好,有點水腫,一會兒就沒事了。”
“待會兒我拿點冰你敷敷吧?”王嫂好心地說。
她其實挺心疼喬小姐的。喬小姐乖巧、懂事,待她客客氣氣,從沒把她當幫傭的。但她也看出來了,許先生雖然待小姐也好,但并沒有把喬小姐當女朋友,大概也隻是把她當金絲雀養着。
許先生看着溫和禮貌,清心寡欲,金絲邊眼鏡一戴,一副斯文俊秀樣。但私下裡嘛,啧啧啧……估計是個能折騰的,畢竟鋼琴那種地方都能成為他們折騰的地方,叫專業清理人員來打掃的時候,把她老臉給羞的。從此再看許先生,她就再也瞧不出那份斯文樣來。
“嗯,好。”喬思然不想提及昨日的事,便問了句别的,“承嶼他出去了?”
“許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讓我别吵醒你。”王嫂如實說,一面掀開砂鍋的蓋頭,給喬思然盛了碗鮮蝦菜粥。
喬思然喝了口粥。粥熬得很好,又糯又滑,蝦也很新鮮,她又舀了口粥放嘴裡。
“他藥吃了嗎?”手術後許承嶼每日都要服用藥物,在這方面,喬思然很當心,一直盯着他準時服用。
“這個我倒不清楚。”王嫂搖了搖頭,她不住在瀾清名邸,每天早上來上班,下午回自己家,“我來的時候許先生正好出門,沒看到他是不是吃過藥。”
喬思然有點不放心。許承嶼自己對服用藥物的事不太上心,總是她在操心。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許承嶼是存心不上心。
他似乎特别享受她為了他的事緊張,她為了他着急。
喬思然擱下調羹,去翻藥盒子。
藥盒子裡,今日份的藥還在。
“我去趟公司。”她說。
王嫂心疼地看着餐桌上隻喝了小半碗的粥:“好歹把粥先喝了,也耽擱不了兩分鐘。喬小姐,你也别隻關心許先生,也多關心關心你自己。我跟你講,早飯是頂重要的。”
“我知道。”喬思然抱了抱王嫂,在她耳邊說,“王嫂,粥熬得很好,真的很好,我很愛喝,回來我一定把它喝完。但現在,我得把藥給他送去。”說完,她拿起背包,出了門。
王嫂看着門被關上,歎了口氣。
喬小姐待許先生那麼好,值得嗎?
***
走得急,喬思然倒是忘記了眼睛還腫着。
公司前台接待的小姐到底也不是第一天上崗,隻一瞬的驚愕,便将表情控制好了。
“您有約嗎?”前台小姐問。
“沒有。”喬思然搖了搖頭。她不是個拎不清的人,公司這邊她也是第一次來,什麼地方适合她去,什麼地方不該她去,她心裡明白。
隻是今天情況比較特殊,她才跑這一趟。
“您看,我們這裡是有規定的,您要見許總,沒有約的話,我不能随便放您上去的。要不,您打個電話給許總問問。”
“那行,我先打個電話。”喬思然退到一邊去,給許承嶼撥了個電話。
許承嶼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