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了,聽到他心髒跳動的聲音了。
蠱惑般地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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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承嶼派陳助理送小禮服過來時,喬思然在給她養的仙人掌翻土換盆。
一道來的妝容師滿眼玩味地看着眼前這位穿着簡單的牛仔褲和白色T恤的女人,外面都說,她是許家二少爺許承嶼包養的女人。
和她知道的大多數被包養的女人不同。眼前的這位不算年輕了,總有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她沒化妝,長發紮成了馬尾,看上去倒像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卻又缺了點剛畢業學生的青春洋溢。
勞工手套上沾了些泥,他們來之前,她大概在搗鼓花架上的那幾盆仙人掌。
“喬小姐,這位是林老師。”陳助理介紹道,“你的妝容将由林老師負責,公司事多,我先回公司了,有什麼事可以随時聯系我。”誰都知道許家二少爺以後是要和世家千金聯姻的,無論是哪家的千金,反正輪不到眼前的這位。喬思然不過是許二少一時興起養着的寵物,他大可不必在她身上多耽擱一分鐘。
“林老師先坐會兒吧,我去洗洗手。”喬思然招呼林老師坐,又讓王嫂上了茶。
喬思然回客廳的時候,林老師注意到,她的馬尾重新紮過了,露出清爽的額頭。她不算十分好看,起碼對于她這種看多了娛樂圈絕色的人來說,她隻能算是長得清爽幹淨。
但她眼中有某種奇怪的、令人琢磨不透的憂郁,甚至不是憂郁,是生離死别般的悲傷,是容易讓人産生某種欲望的悲傷。
她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許家二少爺這種身邊不缺莺莺燕燕的富家少爺會被這位沒那麼好看的姑娘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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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承嶼和喬思然入場的時候,時間還早,禮儀小姐遞上了今日拍賣行拍品圖冊。
“看看有喜歡的嗎。”許承嶼把拍品圖冊扔給了喬思然,自己則漫不經心地翻閱手機信息。
喬思然聽話地翻了幾頁拍品圖冊,拍品大多是珠寶首飾、名畫古董之類的。
其實她沒什麼想要的,相比珠寶首飾、名畫古董之類的貴重物品,她還是喜歡沙漠植物多一點,但她清楚,如果她直接拒絕許承嶼,他大概率會不開心,而她并不想在外面惹他生氣。
喬思然又翻了一頁圖冊,這頁上是一條鑲了碎鑽的手鍊。
她注意了一下這條名為《心跳》的手鍊的保留價。
二十五萬元。
比起其他動不動七位數、八位數的拍品,這條手鍊算是小玩意了。
“這個吧。”喬思然指了指拍品圖冊上的手鍊,“挺好看的。”
許承嶼探過頭來看了眼,眼眸眯了下,盯着她看。
男人神色淡淡,目光冷凝。
喬思然被他這眼神看得心裡發毛,心想,自己是不是又惹他不高興了。
她不自覺地低下頭去翻圖冊,權當沒看到他的眼神。
許承嶼這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大概就是斯文儒雅。
溫柔的嗓音、彬彬有禮的舉止,還有嘴角永遠挂着的笑。
可她知道,微笑的背後是陰晴不定的心思,還有陰狠毒辣的手段。
拍賣會準時開場,許承嶼轉過頭去,喬思然悄悄吐了口氣。
第一件拍品是國畫大師的仕女圖。保留價一百二十萬元,最後以三百八十二萬元成交。
喬思然偷偷瞄了眼許承嶼,他懶散地靠着椅背,偶然有信息進來的時候,回兩句,看到感興趣的拍品,舉舉牌,但也不過分加價。她也不去理他,隻是時不時翻兩頁圖冊。
期間,許承嶼拍了幅油畫、一條項鍊,一套明清時期的黃花梨木雕擺件,三件拍品都是以相對合理的價格成交的。
接下來的拍品是那條名為《心動》的碎鑽手鍊。
喬思然又瞄了眼許承嶼。
他坐正了一點。
“五十萬。”他舉牌。
“五十五萬。”有人加價。
“一百萬。”許承嶼再次舉了牌子。
“一百零五萬。”還是那個人的聲音。
喬思然扭頭看過去。
是後排的一個很年輕男人,男人有張棱角分明的臉,狹長的眼眸正往他們這邊掃,他身旁穿銀灰色小禮服的女人也在朝他們這邊看。
“三百萬。”許承嶼似乎沒有太大的耐心跟那個年輕男人糾纏,直接将價格提到了三百萬。
年輕男人笑了笑,将牌子放下。
拍賣師擊槌,交易達成。
許承嶼又不是做虧本生意的人。三百萬隻為了一條普普通通的碎鑽手鍊,現在她敢肯定,許承嶼今天就是沖着這條手鍊來的。
喬思然差點嗤笑,想到他那人多心又疑心,她又趕緊低下頭,佯裝去翻拍品圖冊。
正好是《心動》的頁面。
拍品簡介下是捐贈人的名字。
那一欄裡标着:沈諾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