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說:“今天我聽到了一些話,挺不好聽的。你肯定比我聽到的早,因為我想起來你前幾天問過我一次。”
周絔行:“嗯。”
“我就說你這幾天情緒怪怪的,又鬧脾氣呢。”陳繼戳戳周絔行的後背,哼一聲道,“那天我問你怎麼不說?”
周絔行道:“你練舞,準備節目,根本沒想理我。”
陳繼冤枉:“我哪兒有。”
周絔行嗯道:“那你現在解釋,我在聽。”
“......”陳繼無奈笑了下,手舉起來拍拍周絔行後腦,“我沒有要别人不要你,這種話想想就不可能啊,别不高興。要是還不開心我再哄哄你。”
周絔行沒說開心也沒說不開心,道:”哥,後天周末,我們從宿舍裡搬出來住。”
“啊,我好餓。”陳繼跳過話題,大手一伸向前指揮,“快點去吃飯。”
周五正常上課,陳繼對明天到底搬不搬宿舍感到頭疼。他不想搬,沒借口;搬吧,每天和小行生活在一處又徒增難過。
左右為難。
一舞揚校園,陳繼的名字好多人都知道,古典舞成了他的代表作,一出去大家就知道這張幹淨俊清的臉是誰。
陳繼下午沒課,周絔行有一節,他提前過去等人下課吃飯。
這麼反着來還是第一次。
教學樓裡湧出人海,周絔行卓爾不群,陳繼一眼看見正要揮手,随即又逃也似的放下。
周絔行和一個窈窕的女生并肩走在一起。女生長發,長相甜美,身高有一米七,各個方面都優秀玲珑。
和周絔行相當般配。
女生說話時眼眸靈動,周絔行雖沒笑但在回應。陳繼第一次遇到這種畫面。
心仿若破了洞,漏了風。
他沒出聲喊周絔行,悄悄融入人群轉身離開。
“他跳舞真的好漂亮,”女生輕輕地問周絔行,“你能把你哥哥的聯系方式推給我嗎?”
剛聊時,女生在誇陳繼,聊舞蹈專業上的事,周絔行跟了陳繼那麼久,懂得一些。況且哥教過很多次讓他在公共場合上禮貌點,他便有一搭沒一搭地附和。
“不能。”周絔行毫不留情地拒絕。
二十分鐘後,周絔行打陳繼電話:“哥,我在宿舍樓下,我們去外面吃晚飯。”
在舞蹈社的陳繼接到這通電話時心裡一撲通,鎮定:“我沒在宿舍。忘了提前跟你說了,今天舞蹈社有點事情,需要大家商量一下。”
“嗯,”周絔行道,“我去找你。”
“别了!你先去吃飯......”陳繼坐練習室地闆上,對着眼前的大鏡子看孤零零的自己,“剛才社長說,我們社團還沒一塊兒出去吃過飯呢,今天讓一起。”
電話挂斷了,陳繼歎氣,想抓住頭發打自己一頓。
從暑假至今兩個月過去,他連物理距離都沒能和周絔行成功分開。要不是剛才的一幕一下子紮醒了陳繼,他還在得過且過。
“怎麼了這是?”推開練習室的門,喻司裡冷不丁地看到一個大活人,吓了一跳。
陳繼回頭,笑比哭難看。
挂斷電話後,周絔行一言不發,沒去吃飯沒回宿舍,騎車徑直對準舞蹈社方向。
“陳繼啊,大學剛開學就和姓周的男朋友吵架,還能因為什麼啊,因為大三的喻司裡呗,不然他們也不會分手。”
“現在陳繼又和喻司裡搞在一起,可有手段了,怎麼還會要周絔行啊。你看你們不就一直說他的舞跳得好嗎,他肯定就是靠這個才讓周絔行和喻司裡拜倒在他腳下的......”同是新生,别人嘴裡一直讨論陳繼,昨天的歡迎儀式開幕,陳繼更是熱火中心的人物,走哪兒都能聽見,章奉卻知道這是個什麼人。同一宿舍,飯都不幫忙帶,虛僞死了。
章奉嗤之以鼻道:“不過既然他這麼會勾,以後肯定能吊更多男人。一個男的,好惡心。”
這時,有人連忙小聲:“别說了。”
“為什麼不說?所有人都隻看到表面,我就要說真相,”章奉眯起眼睛呵道,“不過他學跳舞的,腰看起來确實很軟,兩條腿也很會纏吧?不知道像不像女的一樣在床上的時候水很多,再說下去我都......啊——!!”
腦袋因一股大力猛地朝地上砸過去時,章奉驚恐大叫,手腳撲騰着想站穩,但襲擊他的人更加用力,直接掐着他的後脖頸讓他和柏油路面撞在一起。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周絔行騎着小粉安靜駛過,看起來沒想計較。把車駕駛到路邊,仔細停好,怕磕着碰着似的。
而後與這幅舉動截然相反的場面恐怖地發生了。周圍人作鳥散狀立馬避開,擴出包圍圈,周絔行抓住章奉後腦的頭發往地上砸了三次,對着他的臉扇了四巴掌:“你再狗叫一句試試?”
周絔行陰狠道:“我哥要不要我,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敢當着我的面說嗎?”
一個念頭在近日來的反常中訇然倒塌,周絔行隻覺得世間所有的戾氣都來找他了。他一點理智都沒有。
怪不得陳繼總是拒絕他。
......原來是陳繼不想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