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茂春還想呆着,最終在林溪和森下裕介眼神的雙重拒絕下走出了門。
閑雜人等請勿進入實驗室!
他漫無目的地在宅子裡轉着,沒人阻攔他。
烏丸蓮耶叫他盯着林溪,但其實真沒什麼好盯的——林溪非必要不出門,除非有工作要去研究所。
自從把必備的儀器搬家裡之後,連研究所都不去了。
就很宅。
他向室外走去。
院子裡種滿了花。
花匠正在兢兢業業地修建枝葉,見他來,向他鞠躬問了個好。
“大叔,請問,客廳裡的花是你剪下來放在花瓶裡的嗎?”
“不是啊,”花匠說道,“是森下先生吧。”
“是嗎?森下先生經常來林小姐家裡嗎?”
連布置房間這樣的事情都可以插手,顯然已經不是普通客人的程度了。
“呃,這個嘛,森下先生确實經常來,他是林小姐手底下的員工不是嗎?經常拿過來資料和彙報進度。好像自從小零少爺住在這裡之後,森下先生就經常來了。”花匠撓了撓頭。
“‘小零’少爺?”那個少年還叫實驗體編号嗎?
他以為他至少會有個名字。
花匠有些不安,搓了搓手。
“我們都是聽見林小姐這麼叫他的,”他說,“我們這麼叫他,他也沒有反駁啊。說來慚愧,小零少爺來這裡也近一個月了,但我們确實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用昵稱稱呼,實在有些不敬……”
也不是沒有下人想問,但一看到銀發少年那個冷冰冰的眼神,話就堵在嘴裡,什麼音也發不出了。
烏丸茂春若有所思。
他當然知道為什麼這些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從實驗室裡帶出來的,根本就沒有名字吧。
有關故土的記憶和舊名早已泯滅在漆黑冰冷的實驗室中,曾經的名字也許象征着更加不堪回首的過往,因此不願意再拿起使用。
他對此深有體會。
接下來烏丸茂春又出了宅門,在四周逛了逛。
林溪的宅子是獨棟建築,庭院四周圍了栅欄,空間很大。
門口留了充足的空間用來停車。
他略微掃了掃室内與室外的布置,正打量的時候,被迎面走來的人攔下了。
銀發少年還是初見時那副态度,不客氣地詢問他來這裡做什麼。
他略微驚訝地說道:“林小姐沒有告訴你嗎?”
對面的少年臉色一黑,沒說話。
他見狀笑着解釋道:
“家父讓我協助林小姐進行研究。林小姐需要家主或其直系親屬的血液。這本是機密,但我想告訴您應該也無妨。”
“直系親屬?為什麼來的不是你哥?……哦。”
少年略一思量,很快便明白了答案。
“你哥沒你長得好看。”
烏丸茂春:……
他該為他的臉感到榮幸嗎?
31.
這人在觀察宅子。
這個認知讓銀發少年感覺有些煩躁。
林溪知道這件事情嗎?
不,她肯定知道。
也許這棟屋子裡面所有人都知道,隻有他被蒙在鼓裡。
知道了此人别有目的卻還是任由他四處晃悠,是确信自己能控制住事态發展嗎?
烏丸家可不是善茬,他知道林溪體術很強,也精通射擊,但雙拳怎能敵過四手。
研究所裡肯定有他們的人。
她将實驗器材搬回家中不正是要擺脫烏丸家在研究所裡的眼線嗎?
看樣子她失敗了——她剛把他接回林宅,消息就很快傳開了,一個姓森下的研究員馬上就亦步亦趨的跟了過來。
他對森下裕介有印象。
以前在研究所裡的時候,林溪沒來之前,他就在Silver Bullet的項目組裡面了。
少年在黑暗中記下了每一個人的腳步聲,其他的研究員腳步都輕飄虛浮,隻有他的步伐穩健,像個練家子。
普通的研究員天天呆在實驗室裡,那有機會鍛煉?
而且,他用寬松的白大褂和厚重的眼鏡僞裝自己,實際上他一點也不近視。
少年早就發現了,他的眼鏡看着厚,其實沒有任何度數——
近視眼鏡的鏡片邊緣多多少少會受到折射的影響扭曲光線,而森下裕介的鏡片邊緣卻沒有這個現象。
這人根本不是普通的研究員。
林溪肯定知道這一切,卻依舊大大方方的将人放進來,還讓他時刻跟着,讓他打下手、做研究。
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32.
那麼林溪現在在做什麼呢?
她此刻正在三樓的研究室裡看小說。
沒錯。
就是看小說。
笑死了,系統給的身份卡的确升級了她的醫學。
以及毒理學。
但隻有2級啊!
一個技能滿級是5級,一些特殊技能除外;
0級就是外行水平,1級相當于剛入門,2級就是精通……相當于普通人浸淫此行業多年的水平。
而3級才差不多行業頂尖,4級就已經是涉獵這個技能的人中無人能敵的存在了,5級……她猜想是超人類水平。
當然,升到5級所需要的經驗值也是超人類水平。
而她的醫學才2級,毒理學才1級……
平常操作操作得了,肯定不露怯。但是要她研究出長生不老藥?
饒了她吧,在這方面稍微做出一點成就都足以申請諾貝爾獎了,她配嗎?
論研究,森下裕介比她專業多了。
專業的事情就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所以她心安理得地把工作交給了森下裕介,并語重心長地告訴他,這可是一樁偉大的事業,一定要好好研究。
然後她就在實驗室邊上,單獨開辟了一個小房間,裡面放滿了小說、漫畫和一台遊戲機,專門用來摸魚。
小說和漫畫是她從21世紀帶過來的,遊戲機是她在這裡買的。
70年代啥也沒有,她懷着好奇的心态搞來了這台遊戲機,結果發現……
三十年前的東西就是三十年前的東西。
完全不符合現代人的審美,更不對現代人的胃口。
更何況它有點意思的遊戲都是多人的。
救命,一個人偷偷摸魚已經夠損害形象了,再叫上一個人豈不是更……誤人子弟?
為了光明正大的摸魚,她都專門把實驗器材搬家裡來了。
森下裕介還以為她在裡屋處理資料,正在外面勤奮刻苦地替她幹活呢。
要是被發現她在裡面摸魚,她真的會社死的。
總之加油吧,森下君,為了老闆的豪宅和跑車,以及全人類的福祉(白鸠制藥的對外宣傳口号),繼續奮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