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道驚雷,我騰得從辦公桌前坐直了身。
又下雨了。
我的手臂在睡着時枕得發麻,肩頸也有些凝滞住的酸痛。我揉揉眉心,有些懊惱沒在來書房前喝杯咖啡。
電腦還亮着屏幕,顯示屏上最後停留的界面是老闆的群發郵件,召集各個地區的負責人前去日總部本進行年底會議。
再往下是梅洛的留言,她已經查到了喬伊的資料,今天上午就會送到莊園。以及松永葵已經聯系了她,她會用最快的速度帶她通過組織的測試,盡早獲得代号。
我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大腦卻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夢境中。
我的過去并沒有什麼好講的,那是一個比較無聊且刻闆的故事。
我和同伴都被追殺後,我和他們失去了聯絡,迄今為止我依然不知道他們當中是否有人活着逃離了那裡。
我在無人區東躲西藏了三天,直到再次聽到炮火聲和人類活動發出的聲響,才大着膽子摸了過去,見到了一支遊擊小隊。
通過026的描述和推測,組織的實驗基地建立在一個戰亂國家的邊陲,在保證了隐秘性的同時足夠魚龍混雜,方便他們的行動。我見到的那支小隊隸屬于反政府武裝軍,他們幾個一起盤算了一下想把我送去兒童救助會,我抱着背包禮貌的拒絕,然後他們又在一起叽叽咕咕的商量了一下,給了我一把步槍。
春去秋來,我長高了,也變得強壯了,實驗室的過去逐漸被我抛在腦後。可在我們因為任務又一次靠近實驗基地附近時,我才發現我從來都沒有逃離過組織。
救我的那支小隊被組織的人處理掉了,他們帶我回了基地。研究員從我的手臂中取出一個微型發信器,記錄實驗體在野外生存狀況的評估。
随後我進行了人生中第一次和boss的直接對話,他下達了銷毀我的實驗基地的任務,而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狗老闆的惡毒。
我隻是一個年僅10歲(大概)的,柔弱的小女孩。
憑借實驗體的身體優勢和一點小聰明,我确實做到了。
柔弱的小女孩艱難的完成了任務,身後冰冷矗立的實驗基地燃着着熱烈的大火。我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靜靜等待狗老闆所說的前來善後的組織成員。
在那之後我就遇到了利萊酒,被她帶到了英國。
……
挂鐘上的時間轉動到七點。這個時間再去睡一覺就太晚了,我幹脆換了一身運動服,去健身房練了一個小時有氧,然後去車庫取了一輛車,驅車前往梅洛的住所。
梅洛還是沒睡醒的樣子,她打着哈欠給我開了門,然後又放任自己的身體倒進柔軟的沙發堆裡。
“安室透的資料在我桌子上的硬盤裡,您請自便。對了,安室透是喬伊的真名。”她的聲音悶悶的從抱枕裡透出來。
我挑了挑眉,随手給她披上薄毯。金發女郎還穿着白色棉綢睡裙,長發用卷發帶束着,幾縷碎發逃脫了束縛大咧咧的炸出來,不像主人平日的端莊。梅洛的極度自律和要面子在整個組織都榜上有名,少見她這麼不見外的樣子。
還有“喬伊”,我沒想到他昨天說自己是日本人的那一次倒是沒有騙人。
梅洛已經在沙發上睡的昏天暗地不省人事,抱枕裡傳來勻稱的呼吸聲。我在會客廳的茶幾上拾起一個移動硬盤和文件夾。文件夾裡是“喬伊”在英國所使用的身份。
在已知這是假身份的情況下這份資料顯得并不重要,但一個人在編纂身份時往往會順應自己下意識的思考,同時混入真實的信息,七分假三分真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梅洛應該也是這麼想的,把它單獨打印了出來。
我将硬盤插入電腦中,大緻浏覽了梅洛查到的信息。
安室透,23歲,日本籍。父母早亡,就讀于東京慶應大學,後申請到美國交換。在美期間失去與學校聯系,後被發現常年流竄于黑市間販賣情報,加入當地□□組織,幾年間就混成了美東地區有名的情報商人。
半年前,安室透所效力的組織被紐約警方聯合FBI搗毀,他本人則被遣送回國,并于兩個月前越獄,潛逃至海外。
唔,看上去是想找下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