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永葵上前扶住自己的女主人。我繞過她們,抽出西裝口袋的方巾,隔着一層布料探了探恒川社長的脈搏,搖搖頭:“死透了。”
太糟糕了,現在的場面。
雖然我不在意死人,但人死在我的地方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未來至少一個星期我都會在警方的盤問和MI6的試探中度過。那群家夥會毫無禮貌的踩進我的莊園,像難纏的獵犬一樣迫不及待的在各個隐秘的角落留下自己的痕迹,之後毀掉我的聖誕假期。
想想都令人惡心,這件事最好在今晚結束。
恒川夫人倚靠在松永葵的肩上,似是不敢相信的睜大眼,嘴唇張張合合後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肯說出那個字,眼淚如珠串般滑落。她低低的喚着恒川社長的名字:“仁二,怎麼可能.....”
這幾十秒的時間足夠樓下聽到尖叫聲的賓客聞訊趕來了。工藤新一第一個推門而入,比大人更為敏銳的少年馬上就明白了事情的全貌,皺眉站在屍體旁觀察,我動了動手指,還是忍住了把未成年人趕出現場的沖動。這個孩子說不定比在場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大人都靠譜
梅洛緊随其後的進來。她提着墨綠的裙擺,注意到房間内躺平的屍體和惶恐不安的恒川夫人後眼神一凜,和我對視一眼就退出房間,守在房門口一一勸住被尖叫聲吸引來的其他客人。
“是中毒死亡。”工藤新一的表情很難看,他看向現場的一片狼藉。小矮桌上放着已經飲盡的茶杯和一碗溫熱的蔬菜湯,恒川社長仰躺在沙發上,另一個湯碗打翻落在他面前的地毯上,恒川夫人就捂着被燙傷的手背站在一旁啜泣。
聽到工藤新一的話,她沒在意說出這話的是個孩子,恍然大悟一樣看向倒在地上的湯碗和托盤,掩面喃喃道:“是湯,有人在湯裡下了毒!”
她六神無主的抓住我的手,眼淚又流了下來:“鶴見小姐,仁二平時身體很健康的,一定是中毒!有人要謀殺我的丈夫!”
恒川夫人越說情緒越激動,忍不住嗆咳起來,臉色也透露出妝容掩蓋不住的蒼白,眼圈紅紅的,看起來她平時身體倒不是很健康。
梅洛擔憂的看過來,對恒川夫人道:“管家已經報警了,蘇格蘭場一定會調查清楚的。”我的另一隻手也搭上恒川夫人的手背,安撫了幾句,眼神示意在身後扶着她的松永葵先帶她的女主人去隔壁房間休息。
梅洛說報警并不隻是在安慰恒川夫人。警隊趕來的速度很快,領着他們進來的居然是喬伊。金發青年滿面嚴肅的站在衆人之間,被鏡片隔絕的目光銳利的看向現場的幾人。
他怎麼就那麼理所當然的站在警察堆裡了。
帶隊的霍夫曼警官和我握了握手,幾個警員将房間門貼上隔離帶,霍夫曼警官蹲在随行法醫的身側,戴着膠皮手套檢查着屍體的狀态。
“很新鮮的痕迹,屍體還有餘溫,沒有在皮膚表面看到其他鈍器傷,姑且......這孩子怎麼就留在這了,沒人保護一下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嗎?”
霍夫曼警官轉頭就看到一個亞裔黑發少年站在窗邊,工藤新一還表情凝重陷在沉思中,突然被一把揪住命運的後頸,霍夫曼警官滿臉黑線的揪住後衣領,嫌棄的将人丢出案發現場。
我剛張了張嘴,就見褐發警官淩厲的轉身,淺灰色的眼眸像泛着冷光的手術刀,尖銳的仿佛要劃破現場所有人的所有僞裝。
在他看來,鶴見唯也不過是個剛成年的少女,也劃在孩子的範圍内。
他剛斟酌着想要和這個過分年輕的莊園主人交涉,還蹲在屍體旁的法醫摘下口罩,臉色難看的對他說:“是‘snowball’。”
我抱胸站房間門口,聞言危險的眯起眼。
“雪球”。
這是最近在裡世界非常出名的一種新型毒藥,因為其成品白色絮狀但又極易被揉捏塑形的外表而得名。“雪球”無色無味,在被使用後會以極快的速度在人體内消解其存在過的痕迹,就像融入水中的雪花。
組織有對其研究的項目組,不過不是我在負責,因此我對這東西的了解也不深。
不過如果真的是“snowball”導緻的中毒死亡,警方大概率會認為問題出在那碗湯上。
我對地上的東西擡擡下巴,“據恒川夫人所說,恒川先生是喝了那碗湯後出事的。”
霍夫曼警官點點頭,走到矮桌旁,示意警員道:“拿去送檢,還有這些,一起送去。”他指着桌子上空掉的茶杯還有一口未動的湯碗。
接下來是聞訊嫌疑人的環節,第一目擊者恒川夫人就坐在樓下的休息室,但明顯她的狀态很差,不太适合被問話。霍夫曼警官皺着眉,轉頭問我:“鶴見小姐,可以容許我們調取一下府内的監控嗎?”
我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霍夫曼後面的話直接被梗住,我遺憾的和他淺灰色眸子對視,歎氣道:“我很抱歉,警官先生,我并不喜歡在家裡安裝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