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上電話,好奇的問道:“你在關心查理嗎?我以為你很怕他。”
“沒有怕,”茶發女孩小聲地反駁。随即又想起什麼,趕緊補救道:“不能說也沒關系。”
“當然可以。”我擡頭在四周掃視了一圈,最後視線定格在宮野志保的身後,“事實上,他一直在這裡啊。”
“诶?”宮野志保睜大眼,水綠的眼瞳都呆滞了一瞬。有點像二次元漫畫中的豆豆眼。
逗弄一本正經的嚴肅小孩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宮野志保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一身黑衣氣質冷冽的少年就從她的椅子後方走出,徑直走向島台。他沉默地從工作廚房端出今晚的正餐,将炖的軟爛的牛腩分給餐桌前的兩人,又端着自己的那一份繞着餐桌走了一圈,坐在了離宮野志保直線距離最遠的角落。
“謝謝查理。”我對查理的神出鬼沒習以為常,笑笑接過少年遞過來的盤子,見他縮在角落,不由得有些無奈。這屋子平時也來不了幾個人,當初就應該把長餐桌撤走。
我轉而看向宮野志保。女孩還沒反應過來,她恍惚問道:
“所以這些天,他一直都跟在我身邊?”
“也不全是,”我認真的思考後回答,“主樓有專人保護,你回房間後查理就不會跟着你了。”
事實上我隻要求查理在宮野志保走出莊園時看護她,但不知道小姑娘是不敢随意出門還是真的宅,總之這幾天都在實驗室和自己的房間兩點一線,而查理也是個實心眼,見她沒有出莊園,但又不好什麼都不做,就一直在暗處跟着。
以櫻桃白蘭地的實力,每天躲着宮野志保走而不被女孩察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這幾天boss沒有給他派什麼新任務,櫻桃白蘭地也難得空閑,于是在宮野志保回房休息的時間,少年就一直泡在虛拟訓練室裡打槍,不,練習狙擊。
很少有人知道櫻桃白蘭地其實不太擅長遠程射擊,查理的狙擊水平甚至不如基安蒂和科倫,當然沒有說那兩位技術不到家的意思。
隻是看他現在的表情和把牛腩當仇人切的樣子,訓練結果似乎不太好。
而宮野志保也有自己的想法。可以這樣悄無聲息的來去,櫻桃白蘭地無愧于組織頂級殺手的稱号。甚至,如果他剛才有殺人的想法,一定可以無聲無息的處理掉自己。
我快速的解決了晚飯就離開了,剛剛在餐廳接到的電話實際是庫拉索借梅洛的手打來的。她是朗姆的下屬,事實上我去意大利的這一趟也是為了朗姆,此時不得不舍下兩個小孩去看看朗姆那邊又出了什麼意外。
宮野志保和櫻桃白蘭地面面相觑。女孩的手輕輕顫抖,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像往常一樣去天台吹會涼風,這會讓她的大腦保持清醒。
電梯就停在一樓,女孩走進去摁了頂樓按鍵。餘光中,黑色衣角一閃而過,躍進了電梯拐角的樓梯間。她猶豫片刻,說服自己鼓起勇氣長摁着開門鍵,歪頭向上喊道:
“别躲了,一起走吧。”
聲音不大,但宮野志保很确定櫻桃白蘭地絕對聽到了。
果然,不一會就見黑衣少年閃身進了電梯,他還和在餐廳時一樣,一言不發的在角落裡低頭抱臂站着。在室内也帶着的黑色鴨舌帽被主人壓到最低,以至于宮野志保隻能看到少年的冷白的下巴。
一時無言,宮野志保的話題在腦子裡轉了一圈,還是問道:“她去做什麼了?”
不用說都知道“她”指得隻能是白蘭地,這是她能想到的為數不多和櫻桃白蘭地的共同話題。
通常,組織成員之間并不會在任務之外關注他人的去向,過多的探究更會被理解成挑釁和懷疑。但宮野志保現在還隻是個頭腦過分聰明的小孩,她也并不認為白蘭地或者櫻桃白蘭地會在意這些事。
或者說,比之在東京的緊張和壓迫感,白蘭地這裡的氛圍都被襯托得過于悠閑了。宮野志保将這歸咎于不同地區上司的領導風格,并又在心裡狠狠唾棄了一下琴酒。
果然,查理順暢答道:“去見朗姆。”
宮野志保當然知道朗姆是誰,組織的二把手,boss的左膀右臂。可以說組織在美國絕大部分的勢力背後都有他的影子。
她點點頭,于是查理繼續道:“朗姆出了點意外。”
朗姆現在不在美國?宮野志保回想起前兩天在組織内網上草草看到的消息。朗姆連續發布了多個位于意大利分部的任務。那個新設立的據點據說位于幾個黑手黨家族心照不宣的聯合管轄區。組織在那裡的擴張屢屢碰壁,并且早就引起了當地勢力的不滿。沒想到這次更是被揪住尾巴,被當地的黑手黨勢力打包賣給了國際刑警。
現在朗姆斷尾求生,作廢了那個據點後向白蘭地求援逃到了英國。
聰慧的小女孩馬上通過前因後果推理出,白蘭地恐怕是着急去看朗姆的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