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東京。
青山第四精神病院坐落于郊區一處僻靜的半山腰處,作為鶴見集團旗下一所收費高昂的私立病院,它治療條件優越,環境清幽,從外形上來看更像是一座别緻的莊園。經營多年來頗受患者及家屬的好評。
夕陽斜下,在小半的主樓還浸泡在最後的陽光中時,一名令人意想不到訪客敲響了住院部的大門。
青年鉑金的發絲在餘晖的映襯下閃着暖融融的光澤,他穿着一身闆正的鐵灰色西裝,沖淡了娃娃臉帶給人的青澀感。紫灰色的眼眸弧度溫和,讓人模糊不清他的年齡。但他下一刻拿出的警察廳搜查令以及警官證,令原本面對他時姿态放松的護士小姐瞬間嚴肅起來。
做完例行登記,金發青年遵照着護士的指引拾級而上,醫院的地形并不複雜,他很快在走廊東側的盡頭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原木色的病房大門上貼着病人的姓名:
【病人姓名:鶴見唯】
【特别看護】
青年禮貌地敲了敲門,在接連三次無人應答後隻得道了聲抱歉,随即自己打開了房門。
房間很空曠,入目可及的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為數不多的家具和陳設都有意的使用了柔軟的材質和圓潤的弧度。棕色的單人沙發背對青年朝向落地窗擺放着,沙發旁輕巧的圓形小矮桌上擺着一本書和筆記本,以及一個盛水的紙杯。
沒有任何尖銳的物品,甚至沒有筆,所有硬質沉重的物品都被鎖在原地。
青年向房間内掃視了一圈,視線最終停留在沙發上。
他此行來探視的對象正屈膝窩在靠枕上。
那是一名亞裔長相的黑發女性,她穿着醫院提供的白衣白褲,長發傾瀉而下,有幾縷從沙發的邊緣散下來。蒼青色的眼瞳發呆似的盯着手中的書頁,聽到門口的動靜,百無聊賴地掀了掀眼皮,透過窗戶的反射看清了背後走來的人。
“是你啊。”像是見到了等待已久的人,她将手中的書合了起來。
金發青年從她身後的陰影中緩慢踱步到窗前,露出一張俊美的,無比熟悉的臉。
“Bourbon。”她咀嚼着這兩個音節,似乎想透過這個名字扒開眼前青年一層層僞裝的外殼,直到那真切的,血肉淋漓的緻命點。
“Gin找不到的那個卧底原來是你呀。”
降谷零的表情有些複雜,面前的面容姣好的女人氣質溫雅,在失去外物點綴的當下甚至顯得有些脆弱無害,讓人極易聯想到會在公園給孩子們講故事,或給流浪貓喂食的溫柔女性。可正相反的,面前的人正好是他卧底的那個黑暗組織中,絕對排得上前三名危險的犯罪分子。
“Brandy。”這是她在那個組織裡的代号。
白蘭地頭也不回的向上擡起手臂,素白的手指比了一個手勢,“你有七分鐘。”
降谷零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還有七分鐘就是晚餐發放時間。
他有些想笑,又有些壓抑不住的怒火,随即這些情緒很快都被他壓制下來,這是卧底多年早就習慣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