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沒想到隻是白成烨突然去了。錦錦的房子裡依舊亮着燈。侍女杏兒打着從同伴那裡借來的傘,顫顫巍巍邁着雨中的步子,此刻終于瞧見遠處的光亮、來到錦錦房門下。杏兒踮着腳尖推開門,發現屋裡的錦錦正在看書。
杏兒道:“小姐,外面下雨了。”
“好像門口怎麼有滴水的聲音……杏兒!你淋濕了,趕快進來。”坐在圓桌旁的錦錦猛擡起頭,說話的語氣中略帶驚詫。随後她放下書本、站起身來,跑去門口欲将杏兒扶進屋,随即關切道:“我父親他身體怎麼樣了?可有變得更康健些?”
“小姐,别說了。”進屋的杏兒撇過頭,仿佛愧疚一般、看也不看錦錦一眼,好似在故意躲閃錦錦的目光。随後她一面細碎的搖頭,一面将眉頭猛皺,又一面做出似哭非哭、好像在強忍住哭泣的表情。她于是道:“老爺他可好,一直在操心小姐和鐘公子的事。”
“老爺他……老爺他、老爺他……小姐啊,您聽奴婢一句勸,找一個體面風光的夫婿、而不是找一個廢物……行嗎?小姐您可是高門貴女,攝政王的妹妹,鐘公子他、他配不上小姐您!”杏兒言罷,涕淚橫流,整個身體癱軟在地闆上、再也扶不起來。
錦錦瞧見面前的杏兒,已經絕望、悲傷到了難以掩飾的地步。加之如今外面大雨傾盆,她便覺得事态不妙。現如今父親和離梓于她而言就像生命的兩頭,倘若将一頭撿起來、另一頭就會悲慘的陷下去。
事已至此,錦錦再也不敢想象外頭發生了什麼。不過能讓杏兒悲痛至此、以至于跪地不起的,一定絕非常事——錦錦甯可想象是杏兒家中出了事,由她的不幸從而聯想到自己的姻緣,也不願想象是自己父親出事了。然而噩耗依然發生了。
即使錦錦現在不知,想必以後不久、也一定會對此噩耗有所知曉罷。她就這樣看着杏兒癱在地上、哭成一團泥人,随後自己也一面眼神呆滞,一面在腦中瘋了似的回憶、她與離梓相識相知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