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當他内心感到平順的時候,卻發現座下的越鳴盛不見了。以往宴會裡本該坐着越鳴盛的位置上,如今卻坐着一位年輕的小姑娘。永羲在一把瞥見小姑娘的間隙,心中大感不妙的仔細盤算着。小姑娘的位置坐在皇親國戚之後、坐的離皇帝那樣近。
事已至此,無論當下亂想些什麼、都不如直接疑問來的痛快。于是永羲方才凝神,又緊接着開口道:“今日越将軍怎麼沒來?以往朝中開宴的時候,他可是坐在最前面的……罷了,如今越卿沒來,代本王向他問好罷。”
“殿下,小越将軍來了呀。”
“啟禀殿下。臣父前些日子裡方才去了。微臣是接替臣父之職,如今方來的夜宴上的。倘若殿下不認識臣,這才是常事。”阿弦身旁的座位上,那位雄姿英發、佩劍束發的姑娘嗖地站起身來,朝龍椅的方向作了一長揖。
姑娘緊接着道:“殿下。微臣是新任護國将軍,名叫越氏千霜。我父越鳴盛不會回來了,望殿下悉知。”姑娘闆着一張臉言罷。在她眉眼裡含着的、愈發變得沉痛的悲傷思緒,在一瞬間變得令人難以言喻。盡管如此,她的話語依然铿锵有力、擲地有聲。
四周的人全部愣住了。那個在石階上預言越鳴盛會活到一百歲的臣子,如今更是啞口無言。歌舞升平的夜宴之上,所有人從來未曾想到,如今被他們第一個接收到的、會是這樣的悲報。彼時殿裡鴉雀無聲,仿佛所有的人和器物都在默哀。
阿弦、雲鶴二人隔着廳堂面面相觑。他們二人像是感知到了愈發不妙的氣氛一般,彼此一起皺眉、搖頭,仿佛這文英殿将會在他們眼中崩塌。如今夜宴上的一切喜喜悲悲,原本複雜的交織在一起,可到頭來卻像泡進了冰水一般、逐漸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