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他……去找他吧……他知道你想了解的一切……”
沉睡中,伊薇特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它在自己的耳邊不斷地回響着,重複着同樣的話語……伊薇特咕哝一聲,眉毛皺了起來,她無意識地揮了揮胳膊,想要趕走這個嗡嗡的惱人的聲音。
“去吧……他在等你……去找他吧……”
——閉嘴!不許吵!
伊薇特一下子醒過來。她拉開帷幔,借着漏進窗簾的月光看了看,宿舍裡一片靜寂……伊薇特抱着被子坐了一會兒,黑夜裡,她聽到拉文德翻了個身,咯咯笑了兩聲。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着伊薇特的視線,讓她看向了搭在一旁的長袍。伊薇特想了想,輕手輕腳地下了床,伸手從長袍的口袋裡摸出了那個小巧的金杯。借着月光,伊薇特發現那上面刻着一隻獾——赫奇帕奇的标志。
弗洛普為什麼要把這個金杯給她呢?他說的“克勞小姐”會不會是自己的媽媽?如果弗洛普認識她,認識她的媽媽,為什麼不肯直接告訴她實情呢?
伊薇特慢慢地摩挲着金杯上的花紋,心裡忽然生出想要出去走走的渴望。她看了一眼赫敏的四柱床,正在猶豫之間,腦海中浮現出赫敏早些時候對萊姆斯的懷疑……算了,伊薇特搖搖頭,還是别自找麻煩了。
伊薇特拿起魔杖,蹑手蹑腳地走出了寝室。下樓梯的時候,她突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哈利!”
眼前的空氣一陣抖動,哈利從隐形衣下面鑽出來。他們兩個站在樓梯上,面面相觑,異口同聲地問:“你幹什麼去?”
“我想去校醫院,”哈利把隐形衣罩在伊薇特頭上,兩個人一起鑽出肖像畫的洞口,“羅恩直到深夜才回來……他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我想去看看弗雷德和喬治……”
還有一件事,哈利沒有告訴伊薇特——他認為羅恩已經聽說了他是蛇佬腔的事情……他想要跟羅恩談談,可是羅恩直接上床睡覺了。
“你呢?”
“我……我也想去看看他們。”伊薇特沮喪地說,“你知道,他們是聽了我的預言之後才出事的……”
“這不是你的錯!”哈利停下來,看着她的眼睛說,“我們都聽到你警告他們不要這麼做了!”
“可事情還是發生了,并沒有改變呀!”伊薇特開始生自己的氣,“這樣的預言有什麼用呢?”
哈利忽然笑了,說:“伊薇特,你聽起來好像赫敏——你是在要求自己無所不能嗎?”
伊薇特頓時無話可說。
到了校醫院,他們試探着推了推門,沒想到很輕松地就成功了……龐弗雷女士竟然忘記了鎖門,這可真是太稀奇了。
哈利和伊薇特一下子就發現了躺在病床上的弗雷德和喬治——他們沒法兒不發現——由于雙胞胎兄弟在石化的時候手拉着手,因此龐弗雷女士不得不把兩張病床合成一張,好讓他們都能躺下來。
“哦,等他們醒過來,手臂肯定會失去知覺了。”哈利看着雙胞胎兄弟舉在空中的手,“他們遇到怪獸的時候,肯定正舉着後視鏡……”
伊薇特隻是匆匆看了看那兩張被石化後失去了生機的臉龐,就立刻轉移了視線……她不能不去想,萬一曼德拉草不能治好他們怎麼辦呢?韋斯萊夫人和韋斯萊先生該多麼傷心啊!
一想到她在陋居和韋斯萊一家一起度過的暑假,伊薇特的心就備受煎熬。
“我們走吧,哈利。”伊薇特說,“我好像聽到了腳步聲。”
哈利完全理解伊薇特的心情。他們最後看了一眼弗雷德和喬治,轉身離開了校醫院。
伊薇特和哈利都不想回到宿舍去,他們選了最遠的一條路,慢吞吞地往回走着。在四樓,他們遇到了皮皮鬼,甚至還停下來看了一會兒,結果發現這個狡詐的鬼魂正往每一個鎖眼裡塞粉筆頭。
“……撕你……撕裂你……殺死你……”
“殺……殺……殺……”
哈利猛地停下腳步。伊薇特疑惑地看着他,問:“哈利?你怎麼啦?”
她看到哈利又露出了那個表情——跟晚上和馬爾福決鬥時一模一樣——就好像他遇到了什麼駭人的東西似的……
“你聽到了嗎?”哈利急切地抓住伊薇特的胳膊,“你聽到了嗎——那個聲音!”
伊薇特瞪大了眼睛,細細地聽着……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聽到。伊薇特的胳膊被哈利攥得生疼,但她忍了下來,用另一隻手安慰地拍了拍哈利,“你聽到什麼了?”
“殺人……是時候了……好餓……鮮血……”
“聽!”哈利一邊全神貫注地聽着,一邊眯起眼睛在四周上上下下地搜索着,“它往樓下去了!”
伊薇特被哈利拉着狂奔起來,哈利一直讓她聽——某個神秘的聲音——可是除了他們的腳步聲,伊薇特什麼都沒聽見。
“鮮血……我聞到了鮮血的氣息……”
哈利的背後被冷汗浸透了,傷疤也隐隐作痛。他們離那個聲音越來越近了……哈利放慢腳步,目光在石牆上逡巡……他感到既恐怖又興奮,那會是一個幽靈嗎?石牆也擋不住它的移動?
“哈利!”伊薇特小聲說,“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哈利疑惑地擡頭看,赫然發現他們此刻竟站在萊姆斯的辦公室門前!
“不好!萊姆斯有危險!”哈利大喊一聲,掀開隐形衣,用力砸響了辦公室的門,“萊姆斯!快開門,萊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