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您快拿着,也算是我一點兒謝意!”
韓凜看過秦川一眼,又用餘光瞥了瞥臉色鐵青的中年老闆。
樂呵着接過竹圈說:“這主意好啊,隻是不知道該套點兒什麼?”
“這還不好說?”秦川很是配合地唱起雙簧。
勢必要讓那目中無人的老闆,好好長個教訓。
“我看那副镯子就不錯,放到燈下啊肯定更好看!”
攤主這下是真害怕了,直用袖子擦汗。
可當着來來往往這麼些人,又不敢上前阻攔。
隻好厚着臉皮道:“最後一排規矩,跟前頭不一樣啊!必須穩穩當當套中才行,像那種打着圈兒進去的可不算!”
“哦,那您看是這樣嗎?”韓凜一個手起刀落。
竹圈便像長了眼睛,直直沖着镯子飛去。
話音掉地的刹那,亦穩穩套住了那“鎮攤之寶”。
别說磕着碰着了。
就算拿尺子去量,也隻會發現兩者各方間距,皆毫厘不差。
這回,那道深溝徹底沒了生息。
徒餘個黑洞洞井口,有出氣兒沒進氣兒地捯着。
活像曬在岸邊的魚。
“後邊兒兩個,就套那盒熏香跟那盤珠子吧,瞅着怪有意思的!”秦川繼續出着主意。
旁邊圍觀的人也統統叫起好來,讓人再接再厲。
“原來秦公子喜歡這兩樣啊?”韓凜擺出個嬌媚笑容,朝着對方眨眨眼。
緊接左右同時出手,又是一記正中靶心。
人群完全沸騰了!
在此起彼伏的叫好聲中,隻有那攤主一屁股坐到地上。
渾身戰栗着,欲哭無淚。
男孩兒的事兒就交給韓凜。
秦川挪着步子,走到中年人身邊。
彎下腰緩緩道:“今日之事,你就當買個教訓——記住,莫欺少年窮。”
說完甩下兩塊散碎銀子,回頭叫着人離開。
随着街燈漸次亮起,路上行人果然又多起來。
大的拉着小的,少的扶着老的。
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真是歡聲不斷、笑語不絕。
秦川和韓凜身處人群之中,跟着人潮向前流動着。
心中卻不覺有些納悶。
一般來說,即便晚上是好時辰,也不該有這麼多人同時出現。
且看他們形色匆匆的樣子,分明有着明确盼頭跟目的。
與以往那種随意逛逛,可是大不相同。
還是秦川先耐不住性子。
一邊走一邊踮腳伸脖子,朝前張望着。
得虧他長得高、眼力又好。
不然啊就這麼些人一起往前湧,還真不知能看出個什麼。
如是努力過幾番後,秦川彙報說:“前頭好像有很多燈,特别亮堂熱鬧。”
“你聽,似乎有絲竹跟鑼鼓的聲兒。”韓凜緊緊拉着他,生怕對方一個高興直接飛起來。
秦川側側耳朵,片刻道:“還真有!難不成有人娶親?”
“你是假傻還是真傻啊?娶親有在晚上的嗎?”韓凜被話逗樂了。
用手稍稍一遮嘴巴,繼續道。
“而且,誰家娶親能引來這麼多人圍觀?大家明明是提前知道什麼,才趕着往前去的。”
“嘿嘿,也是哈!”秦川摸着後腦勺笑了起來。
繼而提議:“反正不管怎麼說啊,前頭肯定有大熱鬧湊,咱們今兒算是來着了!都是托官人的福!”
韓凜将頭略微一撇,語氣輕快:“油嘴滑舌!也不知跟誰學的!”
秦川正要分辨兩句。
說這些都是真心話,何用他人來教?
可逐漸清晰起的鼓點,聽在耳裡真是又熱又辣。
讓他來不及多言,直扯着韓凜左閃右避。
着急忙慌要去前方,找個好位置。
等又越過幾波人群,兩人總算達到了那吉慶歡暢的所在——
原來,是座搭在路口的高台。
看那裝飾布置,有些像戲台模樣。
燈火通明、披紅挂彩。
全堂鑼鼓班子分列左右,正賣力地吹吹打打。
且無論是台上紮把式的,還是台下忙着走來走去的。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氣,比身旁明燈還耀眼。
韓凜四下看了看。
揪着秦川衣袖,附到對方耳邊說:“你看那邊,有座新起的戲樓!估計是為慶祝開張,聚攏人氣,才弄得聲勢這麼大!”
其實,他聲音已經不算小了。
加上又是貼在對方耳側,怎麼也該聽清楚了。
但誰讓台上銅鑼一直敲個沒完,台下衆人亦是熱情高漲。
熏得秦川一個頭兩個大。
将話聽了個零零碎碎,隻好自己轉悠腦袋尋找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