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剛想擡手,不想破軍竟搶先一步,仰起脖子發出陣嘹亮鳴叫。
而後,還得意地晃了晃腦袋。
看向長安的眼神中,大有邀功之勢。
“你我之間,無需多言!”
看着破軍這副樣子,秦川笑了起來。
弧度斜着勾向右邊,真是說不出的風流倜傥、飄逸灑脫。
令儲陳都有些看呆了。
但任他怎麼想都不會想到,這一笑後頭可埋着大文章。
見對方狀态有所放松、态度有所和緩。
秦川急忙跟上一句:“過會兒啊,多給我點點兒好酒好菜,悉心服侍招待一番就行了!”
說完,還饒有深意地拍拍破軍。
“你說是不是啊,小家夥?”
又是一陣歡快嘶鳴,蹄子都快要甩飛了。
搖頭晃腦間,還結結實實挨了長安幾記白眼。
“哎,我說你也太摳了吧?”儲陳一聽急了,趕緊換了隻手挽缰繩。
右手攥成拳頭揮舞過去。
擦着秦川胳膊,在空中劃出一條線。
“難道你們中州朝廷,都不給将軍發俸祿嗎?一個勁兒在我這騙吃騙喝!”
“呵呵呵,有人請客,總好過自己掏錢啊!”秦川撥撥馬頭。
将自身與儲陳距離,又拉開些許。
“再說了,我明明是靠實力赢下來的,怎麼能叫騙呢?”
“也、也對哈……”回想起演武場上一幕,儲陳瞬間啞了火。
憨直腼腆的笑容,再次回到臉上。
将這個俊郎少年,襯托得愈發明媚輝煌。
兩人一路說着笑着,感覺好像沒一會兒,就到了杯莫停。
熟悉秦川的那名店小二,迎着夕陽紅彤彤、金燦燦的餘晖,從店裡跑出來。
面上盛着的笑,比挂在天邊的圓圓落日,還要喜人。
“喲,秦公子!二位今兒是雅間兒還是大座兒,小的我伺候您!”
夥計說話期間,儲陳一直盯着他手裡那條白巾子。
無論是搭在手上還是甩在膀子上,都有股子利索勁兒,讓人看了就舒服。
一抹昭然若揭的壞笑,飛速爬滿秦川面頰。
見他先是做出一副思考狀,後見儲陳心思皆放在别處。
便樂着做主道:“今日就去金樽居吧!勞煩你給帶個路!”
“得嘞!請二位貴客上金樽居!”小二這吆喝撼天動地,顯然不是喊給秦川他們的。
而是囑咐店裡,有貴客駕臨,千萬不可怠慢。
這不,秦、儲二人剛踏進店門,掌櫃的就已迎候在樓梯旁。
身邊還跟着五六個夥計。
個個笑容可掬、禮節周到。
掌櫃一面作揖,一面将人往樓梯處引。
口中還念念有詞:“兩位公子請,在下服侍二位上樓!”
這等不平常的招待方式,讓儲陳有些意外。
身為世家子弟,南夏各大飯莊酒肆,他自然是沒少去。
其中還不乏,十分富麗豪奢的酒樓。
卻沒一處像杯莫停,這樣有派頭。
要知道,對于開門做生意的店家來說。
自身禮儀修養,就是最好的門面、最妙的招牌。
在這一點上,中州顯然又勝一籌。
儲陳跟随指引走在前頭。
甫一踏上樓梯,就回頭瞧秦川。
滿眼裡寫着,金樽居是哪兒?排場怎麼弄得這麼大?
“上樓,上樓就知道了!”秦川憋着一肚子壞笑,連餓都忘了。
隻顧着欣賞對方,那疑惑而期待的表情。
又繞過幾道彎,三樓才終于到了。
偌大的金樽居,向少年大大方方展示出全貌。
隻一眼,就讓儲陳陶醉其中,欲罷不能。
顧不上跟掌櫃道謝,一聲發自肺腑的驚歎後,少年擡腳就邁了進去。
對着屋中陳設字畫,好一頓誇贊。
且别看其年紀不大,又喜舞刀弄槍。
對裝潢、字畫的點評,卻頗具獨到見解。
這一點,可是比秦川強遠了。
掌櫃在一旁聽着,連連作揖陪笑。
口中盡是些“不敢當”、“公子謬贊”等語。
沒一點兒刻意逢迎的意思,卻禮貌周到,令人心中愉悅。
就這麼的,兩個人走一步、瞧三瞧,總算慢慢挪到了桌子旁。
秦川笑嘻嘻做出個“請”的手勢,示意對方落座。
房間内熏香缭繞,伴着窗外天色半暗半明,可謂相得益彰。
秦川見儲陳仍沉浸在,這一室清新淡雅中。
便想催促他,快些點菜。
畢竟再好看的字畫,也不能當飯吃。
自己這五髒廟,要是再不進點兒貨,真就要鬧翻天了!
但還沒等他說出一個字,小二就沖将出來,截住了所有話頭。
二人同時回過頭去,兩雙燦若辰星的眼睛,倒把夥計唬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