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川就是不肯放松,甚至越抗議抓得就越緊。
口中接連調笑道:“呵呵,我勸官人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比較好!”
“小時候比武,你就打不過我!怎嘛,到現在人都是我的了,還想反敗為勝不成?”
别看韓凜其他事兒上總讓着秦川,可一碰到武藝切磋方面,打小的好勝心就開始作祟。
他故意使出幾分力往後墜着,讓秦川走得愈發艱難。
口中挑釁道:“呵呵,要不是我記性好,還真讓夫君給蒙過去了!小時候不知是誰,比武輸了糖蒸酥酪,氣得大半天不理人!”
“就那一次!”秦川見韓凜使壞,又怕自己拽痛他手腕,幹脆換了姿勢。
直接挎過胳膊,狹着人往前走。
邊走邊道:“那一次之後,我還輸過嗎?”
“一次輸,也算輸啊!”韓凜不依不饒。
“要不,咱倆這就找個空地兒切磋看看,到底誰更勝一籌?”
見韓凜精神頭兒這麼好,秦川真是打心眼兒裡高興。
他搖晃着韓凜肩膀道:“官人莫急啊!等晚上回去了,我一定舍命陪官人,大戰三百回合……”
忽然,他聲音低了下去,腦袋湊到韓凜耳邊。
“隻不過……不是在院子裡,而是在床榻上,呵呵呵……”
“你!”韓凜被氣到語塞。
同樣的挑逗功夫,換做秦川來用,總會收獲不一樣的奇效。
畢竟,平日裡他總是一副坐懷不亂的正經相。
偶爾冒出兩三句出格的話,反而打得韓凜不好招架。
看着對方漲紅的臉蛋兒,和瞪得仿若銅鈴般的眼睛。
秦川像做錯事一樣,趕緊改口。
“不不不,我說得不對,我重新說啊——”
緊接着話鋒一轉。
“其實……在院子裡好像也不錯,别有一番花前月下的情趣……”
這一回,韓凜是真不打算再忍了!
他一個扭身甩掉手臂,擡手就去掐秦川的臉。
紅到滴出花汁子的臉龐上,滿是嗔怒。
氣惱之下,連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
“這張嘴……整日家不學好,就會在這兒編排人……”
秦川還是如當年那樣,笑着去躲。
身子往後撤着,臉卻一味往韓凜手裡送。
面上結結實實挨了幾下擰,卻一點兒不覺得疼。
還很是關切地詢問韓凜手累不累。
若仍嫌不過瘾,自己這個做夫君的願意自掌嘴巴,隻為換他官人轉嗔為喜。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真是要可憐有可憐、要體貼有體貼。
韓凜被纏磨的一點兒辦法沒有。
白白被調戲一場不算,心裡還怎麼都生不起氣來,簡直教他抓狂。
就在秦川春風得意,韓凜暗自憋悶的時刻。
一陣孩童的哄笑聲,從身後巷子裡噴薄而出。
七八個年紀各異的孩子,推推搡搡追趕着最前面那個,明顯要大上幾歲的男孩。
口中滿是“哥哥”“哥哥”的呼喚。
一眼望過去,就像是群撲棱翅子的小鴨子,跟在鴨媽媽身後,“嘎嘎嘎”地鬧個不停。
他們當中有男有女,個子也有高有矮。
梯子蹬似的那麼一溜排開,看得秦川直想樂。
頭裡那個男孩,左右躲閃着跑到街邊一棵大樹下。
才終于,被跟在身後的一串聲音纏住。
“哥哥,哥哥,快給我們講故事啊!”
“昨天那個赤雁尊者的故事,你還沒講完呐!”
“就是,就是,後來怎麼樣了?那些秃鹫吓跑了嗎?”
“哥哥,哥哥,你怎麼不說話啊!”
韓凜和秦川站在旁邊聽着,臉上頗有些對男孩兒的同情之色。
那蹦着高的動靜,在他們這塊地方,都像炸開了鍋。
就更不用說,身處爆炸中心的男孩兒了。
許是被煩得實在沒有辦法。
那男孩兒緊了緊身上被拽松的衣服,朝着對面那群“小土匪們”使了個手勢。
霎時間,風停雨駐、天地無聲。
剛才還一鍋粥似的混亂場面,就這樣平息了下來。
連一個多餘的音兒,都沒漾出來。
這下連韓凜也來了興緻。
他抱着肩膀靠在秦川身側,想看這個指揮若定的男孩兒,下一步打算幹什麼。
“咳咳咳——”男孩兒學着老先生們的樣子,清了清嗓子。
誰知,一個沒拿捏住竟真咳嗽起來。
急得他忙用拳頭錘胸,似乎很不願在這幫“小豆子”跟前跌份兒。
好在那些小家夥很安靜,不吵不鬧的。
隻乖巧地仰着頭,等着男孩兒把自己捋順。
“看來,這是個孩子王啊!”
秦川笑着嘟囔一句。
腦海中,浮現出年幼時的韓凜、韓冶還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