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中州的将來,自己必須把這團火,掐滅在萌芽之中。
他下死力攥了攥手中馬槊,電光火石間便發動襲擊。
破軍似乎也察覺到了秦川的意志。
奮起的馬蹄,簡直如淩空飛騰。
隻在其他人眼裡,留下道模糊的殘影。
在場衆人,無不被這超絕的速度和強烈的殺意所震懾。
驚訝地張大了嘴,連呼吸都忘了。
而這“衆人”當中,顯然不包括突吉本人。
但見他一個使力,便将雙頭矛格擋在身前。
随着一聲金屬碰撞的巨響,兩馬交會而過。
端坐馬上的突吉,則毫發無傷。
他感受着鋒刃猶自發出的震動,又轉了轉被震麻的手腕。
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恐怖的笑意。
就像饑餓已久的猛獸,突然看到了心儀的獵物。
他的肩膀聳動着,夾着笑的話語尤為可怖。
“呵呵呵……有意思!很有意思!我都等不及,要嘗嘗你的血了!”
說完,猛地掉轉馬頭。
雙腿夾緊馬腹,朝着秦川就攻了過去。
此時,破軍才剛在上次沖鋒中,穩住身形、轉過身軀。
對這近在眼前的一擊,可以說是避無可避。
秦川眼看着那雙頭矛,閃着寒光迫到面前。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利刃并沒有對準咽喉。
而是橫在稍低的位置,想要直接剖開自己的胸腔。
在兩馬交會的一霎,秦川憑借卓絕的武功底子,将上半身迅速向後倒去。
整個人,幾乎仰躺在了馬鞍上。
于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了那緻命的惡毒一擊。
雙頭矛劈空後的尖厲風聲,猶在耳畔。
沒有分毫停留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秦川的身體傾瀉而出。
他頃刻間立起身形,舉起槊杆朝着突吉後背,就是一記橫掃。
擊打皮肉的聲響,又悶又脆。
伴着個向前的趔趄,連馬都差點被自己的蹄子絆倒。
從未吃過如此大虧的突吉怒了!
邊以長矛支地,邊對手下士兵大喝道:“看什麼看!動手啊!”
一聲令下,殺聲四起。
刀劍如雨點般,砸向對面的中州軍隊。
好在,飛騎營衆人從未放松警惕。
鄭星辰帶領的弓箭隊,更是先一步射出箭矢。
生生幫大家在如此密集的刀光劍影中,打開道缺口。
作為先期沖鋒的一員,在見縫插針地找準時機後。
孔毅、趙直和嚴飛陽就各自率領人手,以雷霆萬鈞之勢殺入北夷騎兵陣中。
馬槊那長而利的鋒刃,在他們的揮動下,猶如一條條散開的白練。
所到之處皆爆發出慘叫,以及皮肉被割開和捅穿的聲音。
血迹在空中彎成圓弧,被失了方向的身體一撞,立馬散成了血霧。
孔毅看着眼前這個,被自己削掉半邊腦袋的北夷士兵。
以一種幾乎垂直的方式,栽倒在地。
内心并沒掀起,任何波瀾。
他調整了下槊尖的位置,對着側後方出現的敵人,再一次卯足全力刺了下去。
趙直那邊,在砍傷一名士兵手臂後。
對着下一個咫尺之遙的北夷人,二話不說提起馬槊揮了過去。
槊鋒輕易地,割開了那人脖子。
瀕死之下,那人拼上全身所有的力氣,在最後時刻用彎刀劃傷了趙直左肩。
帶着些涼意的痛感,自肩膀頭傳來。
卻未能令趙直的動作,有半分拖延和變形。
他暴喝一聲,重新拉開架勢,與迎上來想要奪他性命的敵人,展開了殊死搏鬥。
嚴飛陽落在兩人身後,專心緻志向前逐步突圍。
他力氣很大。
往往捅穿一人身軀後,需要用力拉住槊杆,才能将鋒刃完全拔出來。
是而,在沖鋒隊伍中,顯得十分紮眼。
渾身散發的危險氣息,也讓那群飛揚跋扈慣了的北夷騎兵,不敢輕舉妄動。
可有人喜歡挑軟柿子捏,自然就有人願意挑戰硬骨頭。
隻可惜,在飛騎營參與的戰争中,兩者都不可能得償所願。
飛騎營裡沒有軟柿子。
相反,卻個個都是硬骨頭。
區别隻是會先崩掉你的上牙,還是你的下齒,或是幹脆,把頭蓋骨一并掀飛。
這不,這個專門從左側,擠進嚴飛陽視線的北夷兵。
此刻正被其一招,戳穿了心髒。
嘴角,還沒消退下自大與狂妄。
眼神裡,透出的疑惑和茫然,就攀上了眉毛。
以一種極為不協調的滑稽,定格在了嚴飛陽面前。
他并沒有盯着細看。
而是照理向後用勁兒,準備拔出嵌得十分深入的槊鋒。
也就是這一秒耽擱,讓那還沒死透的北夷士兵,使出最後一絲氣力,将彎刀橫着砍向對方下腹。
距離,已經很近了!
嚴飛陽來不及收回自己的手勁兒,隻得任由其劈砍過來。
想着用身體硬硬扛下這刀,過後再行醫治。
因做好準備而緊繃的身體,并沒有迎來預想中的疼痛。
是侯生在危急時刻出手相助!
以槊尖上撩,挑斷了那人手筋。
刀鋒随即偏離、下墜,沒入無聲無息。
再看那刀的主人,凝固的表情上,沒有多餘傷痛的痕迹。
已然是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