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萬象更新,伴着回暖的天氣一同到來的,還有第三批買馬隊的消息。
二月二龍擡頭這天,韓凜剛下早朝,就約了秦川一起去金絡苑。
說是要帶他看看,此次非比尋常的成果。
接到消息的秦川很是激動,安排好飛騎營中的訓練任務後,便騎着破軍往金絡苑趕去。
馬蹄聲的節律很令人舒暢,一下一下踢踏着,如同秦川焦急而期待的心跳。
還不等看清金絡苑的草場,路口處停着的篷車,就吸引了他的視線。
秦川不管不顧地,大聲呼喊着韓凜的名字,一聲比一聲亮、一聲比一聲高,語氣裡全是歡欣雀躍。
原本坐在車裡看折子的韓凜,聽到如此呼喚時,第一反應是自己耳朵出錯了。
畢竟在以前,那個傻小子可不會在青天白日下,這麼大膽和主動。
他笑了一下自己的臆想,又動手翻起折子來。
可那呼喚不僅沒有平息,反倒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當韓凜終于能确定自己沒有聽錯時,他幾乎是跳下車的。
隻見破軍四蹄如飛,馬背上的秦川揮着手臂,衣擺和頭發蕩漾在風裡。
面容朗朗似驕陽,笑顔飒飒若春華。
當真是玉堂金馬,風流如畫。
“秦川!秦川!”
韓凜也高喊着他的名字,大力晃動着雙臂,朝前方揮手。
一雙腳不安分地跳來跳去,像極了純真又好奇的小兔子。
連聲“籲”都沒來得及喊,秦川眼見着來到切近,使力攬住缰繩。
借了個力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宛如大鵬展翅、鷹擊長空。
穩穩落地後更是一聲喘息沒有,就箭步向前,将韓凜死死摟進了懷裡。
力氣大到,直接把人給擡離了地面。
一圈、兩圈、三圈……
直到這股雷霆之勢,慢慢消解在彼此不絕于耳的笑聲裡,秦川才把懷中人輕輕放回地面。
甫一松開手,韓凜竟沒有站穩,踉跄着就向左邊歪去。
秦川趕忙伸手扶他,可韓凜隻顧撩着頭發笑道:“哎喲喲,真是轉得我頭都暈了!”
等好不容易晃晃悠悠站定,衣襟和發帶都打理完畢,韓凜又笑着打趣秦川。
“夫君何時變得這麼主動啦?這可是在大路上,就敢對我動手動腳的!”
秦川斜斜一笑,并不正面回答問題,隻道:“夫妻之間,理當如此!”
卻不成想,這句話徑直戳中了韓凜心窩。
他忽然低頭嬌柔一笑,附和道:“夫君說得對,咱們理當如此!”
說完,拉起秦川的手,一起往金絡苑門口走去。
“你這麼急的叫我來,還說有非比尋常的成果,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雖然金絡苑近在眼前,但秦川依舊按捺不住,連連發問。
“是飛騎營戰馬的事!”韓凜的神色恢複了鄭重。
“或許不用等上三五年了!”
“什麼?!”
秦川語氣中的震驚,完全不亞于平地驚雷,讓近在咫尺的韓凜都吓了一跳。
他安撫着秦川的茫然與焦躁,慢慢解釋着道:“都是方缜和季鷹的功勞!”
“邊地各城一到入冬就不太平,這你是知道的。不成想,方缜上任還不到一年又是文官出身,卻能與北夷兵馬對峙周旋。”
“這不前段時間,朔楊駐軍統領季鷹與其互相配合,主動出擊來犯的北夷人。大獲全勝不說,還繳獲了對方大批戰馬,俘虜近千人。”
“真的?”秦川聽得眼睛裡直冒火,兩頰興奮地抖個不停。
雙手緊緊握住拳頭感歎道:“好樣的!方大人、季統領,好樣的!朔楊軍民、邊地軍民,都是好樣的!”
“得勝之後,方缜便命人将所有繳獲的戰馬帶了回來,全是純種的踏燕駒。”
“訓練有素、體格強壯,又極識道路、耐幹旱、善奔襲。”
韓凜看着他的樣子,顯然是把最大的好消息,壓到了最後才說。
“五日前,所獲戰馬與第三批買回的馬,一起到了金絡苑。”
“清點過後發現,收上來的現成戰馬,有一千二百五十三匹。而苑裡養着的适齡戰馬,有五百多匹。”
“加起來,足夠飛騎營第一步演練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