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長安看着地上的八個籮筐,每一個上面都有一層黑布,蒙的嚴嚴實實的,落長安蹲下來準備去揭開那層黑布,但看着那細細顫抖的籮筐,準備揭開的手停了下來。
輕聲說道:“姑娘,别怕,那幾個人已經走了!我現在要把黑布拿開,可以先把眼睛閉上!”
落長安緩緩揭開黑布,當看清籮筐裡面的情形時,握緊黑布的關節白的發紫,後悔自己剛剛下手太輕。
籮筐裡面的姑娘估摸着有個十六歲模樣,臉頰上有一個發黑的手掌印,淚痕在月光下閃着銀線,手腳被麻繩捆着,頭戴大紅方巾,像披風一樣别在頭發裡,方巾中心還有一個深藍色圖騰,嘴上的胭脂混着血,身上披着深紅色華麗外袍,裡面穿着深藍色衣衫。那少女淚眼汪汪的看着落長安,渾身不住地顫抖,嗚嗚的哭着。
落長安一個一個的幫忙解開繩子,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身後已經站了烏泱泱一大批人。
臉頰有一個手印的女孩子突然大喊一聲:“婆婆!”便飛奔向人群,抱住了一個滿頭銀絲小小的婦人,伏在她的肩頭,臉上的淚水止不住的滾落。
落長安轉過身來,看到了一大群人。有小孩,頭發花白的耄耋老人,婦女,少女,大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睛充滿感激的看着村口這個陌生人。
“大俠,救救我們吧!”一個頭戴小方帽,灰白色的山羊胡須一抖一抖的。一邊說一邊磕頭,其他的村民也跟着一起磕起頭來。
落長安趕忙上前,扶起山羊胡老伯,道:“老伯,鄉親們,你們先起來,我……”可無論怎麼扶也扶不起來。
落長安直接也跪下:“鄉親們,有事我們站起來好好說,大家這樣我真的受不起,來,起來吧!”
看着落長安跪下,大夥也更加着急,慢慢站了起來。
各家各戶都把自己的小闆凳搬出來,家家戶戶的燈也點亮了,竹語村忽然有了久違的煙火氣。
聽着山羊胡老伯娓娓道來,才知道,幾年之前就已經是這樣了,壯年男子不斷失蹤,一開始隻有竹語村,後來其他附近的村子也都開始這樣。
有一次,二丫家的姑娘出嫁,本來是件喜事,結果被山神給擄去,但是不知是誰傳的謠言,說我們竹語村的女子是禍害,要獻祭給山神才能保村子平安,從那時起,其他幾個村子一直向我們施壓,我們這個村子本就沒有了力氣男子。我拼了我的老骨頭也沒能保住我的族人,我愧對祖上啊!山羊胡老伯越說越是激動,說到最後,淚濕衣襟捶胸頓足。
落長安拍拍老伯的背,思索了一會兒,道:“好,那我問幾個問題,第一,你們有沒有見過那所謂的山神呢?”
一個系着青色花圍裙的大娘趕忙站起來說道:“我見到過,一個星期前的晚上,我去前面的鴻湖洗衣服。洗着洗着,我就看到遠處有兩個又大又圓的黃月亮從湖裡冒出來,吓得我衣服都沒拿直接跑回來了。”
“鴻湖?這裡有個湖叫鴻湖嗎?”落長安問道。
大娘道:“是的呀!走過那片小樹林,就看到鴻湖了。其實就是條小溪。”
落長安:“小樹林?那裡是不是有很多紅燈籠?”
大娘:“燈籠?沒有哇!每次洗衣服回來都是烏漆嘛黑的,沒有燈籠的。”
“好,第二個問題,我們竹語村走失了多少人?”
“一共24人,三年前最早不見的就是我的兒子啊…”提及傷心事,山羊胡老伯低着頭抹着眼淚。
果然,那些樹林裡的紅燈籠絕對不是偶然。
“第三個問題,有多少姑娘被帶走?”
“我家姑娘,還有我家,我…”
四個身穿黑色上衣,花邊長裙的中年女子掩面哭起來,各個面容憔悴,眼底滿是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