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拙園,心中略寬。此時,左臂傳來的陣痛又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扯下頭巾,将受傷的地方草草纏上,我推開了門。
此時,那一盞高腳油燈已然熄滅,黑暗中梅香淡然幽遠。我心中暗道不好,隻作不知,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哪兒去?是怕我擔心,還是怕我數落你?”
明知故問!
收回邁出房門的右腳,我深吸一口氣,轉過身故作驚訝地說道:“呀!公子來了!”完了,畢恭畢敬地對着書案的方向施了一禮。
燈芯乍起,柳落白的半張臉在朦胧光影之下甚是邪魅昳麗。
所幸,未傷及筋骨。
燈下,柳落白小心翼翼地替我擦拭着傷口。我偷偷瞟了幾眼,見他臉色鐵青,隻得将話咽進肚子裡。
略帶粗繭的指腹在冰涼的肌膚上劃過,殘留的溫熱帶起一絲陌生的戰栗。
“疼了?”
“不疼!”我的臉欲蓋彌彰地紅了起來。
柳落白似覺察到什麼,嘴角忍不住上揚,手上到底是注意了些。
“那個叫蒼桧的确有些本事,一次能操縱好幾種符傀。但此人心狠手辣,好勝心極強,倘若不是多有顧忌,定不會善罷甘休!嘶——”我疼得眉頭打結,瞪了柳落白一眼。
“瞪我也沒用,”柳落白顧自盯着傷口,用靈力吸出一線黑血,“符傀造成的傷一般都帶着火毒,極難痊愈,若不清理幹淨,你這手怕是要廢。”
原來如此。
“公子,”我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柳落白的神情,“蒼桧說你與他師傅一位故人神似,所以央着淩兒替他把符傀帶進院子裡,說要确認确認。這番說辭,起初我是不信的。”
“現在呢?”
“現在我有一點點信了。”見他沒有接話,我又道,“确切地說,他最想知道的是有關妖元魄的消息,順帶看看你是不是他師傅要找的人。”
“理由。”
理由不是很明顯麼?
我瞪大眼睛沖着傷口,一擡下巴。
“隻因為我知道符傀造成的傷帶着火毒?”柳落白挖出一點雪芝膏輕輕塗抹在傷口上,冰冰涼涼的,疼痛減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