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日,季澤也給自己定下了學習計劃表,早上背誦溫習四書,下午理解經義,晚上臨帖千字,同時寫上大字兩篇。
春日的陽光很暖,光線照進來,落在人身上,渾身舒暢。
書桌前,季澤背琵琶行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在現代它的歌曲,下意識地就小聲唱了幾句。
大周朝還真是奇怪,詩經還是同樣的詩經,作者卻不是同一個人。
這首詩描述的是前朝琵琶女高超的彈奏技藝和她不幸的經曆,那時候社會官僚腐敗,民生凋敝,人才埋沒,詩裡有詩人對她的同情,也有對自己無辜被貶的憤懑。
他有些感慨,這個時代對于女子總是比男子更加不公的。
季澤眸光一轉,透過窗戶看到了坐在院子裡的小草兒。
女孩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用紅頭繩紮的雙平髻,小臉白皙,額頭中間是不知什麼時候生出的一點朱砂紅,雙眼清澈,唇紅齒白,任誰看了都會感歎一句,狗娃子的小媳婦是頂頂的好看,比那鎮上的小姐都要清秀。
雖然季澤在外邊和村民們強調了無數遍,他将小孩當作妹妹,大家還是不信。
似乎她的命運已經和他緊緊綁在了一起,她的未來是他的,她的命也是他的,如果她反抗,那就是錯。
如果他不要她,她就會被所有人唾棄。
季澤自以為自己對小草兒已經足夠好了,不讓娘使喚她幹活,親自教她讀書識字,他換新衣她也換,他吃什麼她也吃,但是現在竟突然覺得還遠遠不夠。
他和小草兒在一起相處了兩年,怎麼說也是有些感情的,難道日後他真要眼睜睜看着她嫁給一個平庸的男人,為他生兒育女?
他家的小孩,怎麼着也該嫁給一個有擔當有能力且能夠保護她對她好的人。
此刻的小草兒手裡握着自己給的書,臉上表情嚴肅又認真,正聲音軟糯地背誦着,“登鹳雀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季澤收回目光,打開系統商城,找到技藝那一欄,上面除了有禮、樂、射、禦、書、數六種技能外,還有棋藝,畫技,繡技,舞技等。
射和禦就算了,禮,樂,書,數這四種技能小草兒總得學吧,古代女子都會琴棋書畫,他家小孩也必須會。
這個跳舞,如果是為了取悅别人那還是算了,看她愛好再說,繡技也可以學一學……
隻有優秀的女人才配得上優秀的男人,如果他将小草兒培養成全能女神,還怕治不住這個朝代的臭男人?
看到最後,季澤微微皺眉,他如今需要大量的貢獻點。
看來必須把去縣城的計劃提上日程了。
……
快到晌午,季大根在院子裡做木工,他這次做的是季澤給他畫的拐杖,兒子說等腿漸漸好起來就能拄着它練習走路。
“狗娃子,爹把拐杖做好了,你來瞧瞧。”他雙手撫摸着拐杖,眼角笑出來幾道褶子。
季大根既為自己慢慢恢複的腿高興,也為兒子前幾日專門上山為他尋找好的木材,畫的圖而高興。
季澤一直在房間背書,聽到他爹喊他時才出去。
拐杖的上方雕刻了一條栩栩如生的蛇,蛇頭上的眼睛看起來兇猛異常,張大嘴巴露出尖銳的毒牙,遠看着十分逼真。
季澤暗想,原來他爹的内心還藏着一個威武霸氣的自己。不過倒是沒想到爹的手藝還不錯,一根普普通通的拐杖被他做出了高端範兒。
他笑道:“爹,做的很好,隻要你喜歡就行。”
季大根見兒子誇贊,嘿嘿一笑,“隻要是狗娃子送的,爹都喜歡。”
季澤忽然想到後日要和先生去鎮上參加文會,他若是借助這個機會說去縣城裡買書,他爹應該會答應吧,爹答應了,離娘同意還會遠嗎?
因此他眼神期盼地說:“爹,先生說後日要帶我和雲逸兄去鎮上參加文會,并且還要給我們二人引見一位秀才。隻是到了下午,先生和秀才公就要去縣城和同窗聚會,但兒子想着既然去了鎮上,便順道跟随他們去縣城裡買幾本書。”
季大根哪裡不知道兒子早就想去縣城了,他好笑道:“你爹我倒是同意,不過我說的話不作數,要你娘答應了才行。不然,讓你娘陪你去?”
季澤連忙拒絕,“不行,娘得在家照顧爹。爹,您就幫我和娘說說好不好?我這次又不是一個人去。”
季大根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抵不過兒子頭回跟他撒嬌,點頭同意了。
有老族長在,去縣城應該不會出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