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叭叭的說完一通,什麼回應也沒得到。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倦意來臨,不到一秒就墜入夢鄉,原因是系統實在不想再聽到他逼逼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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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正是金黃七月,夏日是搶收早稻,搶插晚稻的季節,趙家村的田地裡村民們一大早就忙得熱火朝天。沒辦法,要是起的晚了,那太陽恐怕得把人烤熟,這幾天因為太曬,中暑的村民可多了去了,最熱的時候趙家村連熱死人的情況都出現過。
季家分家時二房隻分了三畝地,兩畝水田,一畝旱地。
這裡的水稻是一年兩熟,一畝水田一年大概能收3石稻谷,兩畝水田也就是6石,720斤,還不夠季澤他們一家人吃。除了種水稻,也種點菘菜,大豆,蘿蔔什麼的,家裡養了兩頭豬和幾隻雞鴨,勉強夠溫飽。
農閑的時候李氏也會繡些荷包和手帕到鎮上換點錢補貼家用,至于其他的還得靠季大根。
季大根雖然腿瘸,但一手木匠手藝還在,偶爾會接些活在家裡做,不過活少,也掙不了幾個錢。
夏季雙搶,季家二房就隻有李氏一人能幹活,另外兩個小的,一個是她兒子現在還躺着呢,一個是幾年前她給狗娃子換來的小媳婦兒,才五歲,平時就喂喂雞鴨,隻會吃,什麼也做不了。
早上天還沒亮,李氏就起床吩咐季小草照顧好昏迷的季澤,她在鍋裡給兒子留下一碗小米粥和一碗雞蛋羹,就去地裡了。
“喔,喔,喔~”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村裡的公雞個個精神抖擻地打起鳴來。
季澤在硬邦邦的木闆床上翻來覆去,他還想睡,可就是睡不着,那公雞的嗓門實在太大,他從沒聽過這麼有精氣神兒的打鳴聲,肚子也在咕噜咕噜地叫,餓得季澤直接從床上翻身坐起。
他坐在床沿上時還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周泥巴砌的牆,茅草鋪的屋頂,一張斑斑駁駁的桌子,一條凳子和一個四四方方的破木箱子才清醒過來。
是的沒錯,他穿越了,現在是個剛滿六歲的農家子。
季澤頹然地低下頭,小胳膊小腿的身體套着一件有幾個補丁的灰色粗布衣裳,又寬又大,估計是用大人的衣服改版來的。
“咕咕咕。”肚子直叫喚。
他下意識地遵從原身的習慣性動作,轉頭就朝院子裡吼道:“娘,孩兒餓了!”
其實喊完季澤就後悔了,他怎麼能做這麼粗魯的事呢?
就算這輩子是農家子,他也要當個有逼格的農家男神才對。
沒過多久,季澤看到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兩隻小手小心翼翼捧着一碗雞蛋羹,顫顫巍巍地踏過門檻走進來。
她穿着破舊的短衣裳,頭上紮兩個揪揪,小臉上黑乎乎的不知道沾了什麼,隻有一雙清亮有神的眼睛看着還算好看。
季小草一直被季澤這麼注視着,有些害怕,她看了眼碗裡的雞蛋羹,悄悄地咽了下口水,然後擡頭朝他露出一個讨好的笑來,“狗哥哥!吃雞蛋!”
季澤:“?”
狗哥哥是什麼時髦的稱呼!?
見季澤坐着不動,季小草以為他想要娘來喂他,隻好将雞蛋羹放在木桌上,歪着頭安慰道:“狗哥哥,娘下地幹活去了,她不能喂你,小草喂你吃好不好?”
小姑娘一副“你不懂事”的模樣看着季澤,似乎在等他同意她喂他吃飯。
季澤:“……我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