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三天就要到中元節了。
據說京城的百姓對在這一日吃鴨子并不那麼熱衷,而是習慣去城外的寺廟上香祭祀祈福。
有的大寺廟還有佛法宣講活動,幾場佛音聽下來隻覺心中清淨。
待日頭落下,百姓們紛紛回城,正好能在城外的護城河中放河燈以寄哀思。
本來想着利用中元節推出烤鴨就顯得沒有那麼必要了。
這幾日百姓們都傾巢而出,往城外的大大小小寺廟而去,店裡明顯冷清了許多。
恰好沈黎準備帶竹青三人去護國寺見長公主,又千叮咛萬囑咐希望趙知暖一齊去,因為長公主想當面感謝。
趙知暖索性在這日閉門謝客一日,與沈黎幾人乘着馬車往護國寺去了。
即便是出了城,馬車的速度也沒有提上去,路上的車馬實在太多了。
趙知暖掀起車窗簾透透氣,順便欣賞窗外的風景。
相同的景色,今日的心情可比前幾日輕松多了。
想起那日她送謝庭墨出城,看着他騎馬漸漸遠去的身影,心中竟然微微揪着疼。
不知道現在他騎馬走到哪裡了,這一路上會不會順利,能不能在秋闱前及時趕到。
離秋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也不知道這樣一路奔波,他還有沒有足夠的精力應付秋闱,能不能在考試中取得好成績?
一旁的碧桃看着她微微皺起的眉,似是猜出了她的心思,在一旁小聲道:“暖姐姐是不是在想謝先生?”
“才.....才沒有。”趙知暖被戳中心思,老臉一紅,連忙放下了車簾,“不要瞎說,誰會想他。”
“可是我一直想說姐姐和謝先生在一起真得又般配又溫馨,有時候看你們兩個就像看到我爹娘那樣一般。”碧桃小聲感慨着。
她年紀小雖不懂情愛,可因着長公主與驸馬恩愛,所以她知道恩愛的夫妻是什麼樣子的。
她看到他們的樣子總是不自覺想到了自己的爹娘。
趙知暖苦笑,小孩子家哪裡懂得這男女情感的複雜,要是那麼簡單她也不用這麼糾結了。
二人雖然壓低了聲音,可還是被沈黎聽到了。
她之前就聽唐衡說過謝庭墨,心中微微遺憾之餘又忍不住試探詢問:“暖暖已經有心儀之人了?”
“舅母,碧桃誤會了。”趙知暖解釋道,“那謝先生雖對我有意,可我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暖食記的經營上,哪有時間去考慮?”
“暖食記固然重要,可婚姻也是頭等大事,不能不考慮。”沈黎笑道,“待你出了孝便要開始考慮了。”
“護國寺的簽最是靈驗,你也去求個簽吧!”
求簽?
趙知暖心中一動。
她雖不迷信,可是玄學她得蹭一蹭。
不求姻緣,隻求她和她所有在意的人平安喜樂。
護國寺建在西山上,是舒國地位極高的皇家寺廟,香火最為旺盛。
上山的路幾乎水洩不通,沈黎他們便先繞道去了後山,順着一條上山小路爬到半山腰,來到長公主清修的峨眉居。
母子四人許久未見,不禁相擁哭泣,長公主又再三感謝趙知暖,弄得她有些招架不住。
離别之時,長公主又贈與趙知暖一隻鑲寶石梅花金簪作為謝禮。
此時已快到晌午,護國寺的香客少了許多。
趙知暖奉上自己做的貢品,捐了香火錢,給原身父母...也給自己父母供奉上長明燈,便跪在蒲團上慢慢搖着手中的簽筒。
可是搖了半天都搖不出一支簽。
旁邊小沙彌的目光由鎮定轉為驚訝,又驚疑不定緊緊盯着趙知暖手中搖晃的簽筒。
等了近一盞茶的功夫還是不出一支簽,他臉上終于露出慌張之色,還夾雜着一絲讓人察覺不到的興奮。
“施主請稍等片刻,小僧去請師祖來。”說罷也不多解釋什麼就匆匆走了。
留下趙知暖和沈黎面面相觑。
沈黎上前拿過簽筒試着輕輕一搖,一支簽便掉了出來,又讓青竹三人一一試了,都能搖出簽來。
“奇怪了,我每次來看望長公主時都會來求簽,也沒有遇到過求不出來的時候啊!”沈黎将簽筒裡外看了又看,也沒看出什麼異樣來。
就在衆人疑惑之時,就見小沙彌和一位面容慈祥、眉須皆白的僧人走了進來。
“阿彌陀佛,沈施主,貧僧有理了。”
“原來是玄明大師。”沈黎心中有些忐忑,玄明大師是護國寺方丈,平時沒有大事輕易不會露面。
她之前機緣巧合之下與之探讨了一些佛法,所以才有幸相識。
怎麼今日親自出面了?
難道是暖暖.....
“麻煩大師幫着看看這簽筒,為何我外甥女搖不出來簽呢?”
玄明大師接過簽筒,看着趙知暖笑道:“這簽筒并無問題,隻是這位小施主有逆天改命之能,這簽筒裡的簽就算是被搖出來也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