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也是池臨絕提出來教她騎馬的,哪有老師不護住學生的道理。
“坐好。”讓别人冷靜的霸總此時比誰都不冷靜,察覺到自下而上的注視,他努力克制住才壓下把下巴放在甯可枝頭頂的沖動。
甯可枝聽他幹巴巴的語氣以為教學已經開始了,遂調整位置目視前方,不過也隻是坐直身子,後背依舊貼在池臨絕胸膛上。
笑話,這可是她的安全“靠椅”,說什麼也不能遠離!
池臨絕:“……”
還不如不說,免得甯可枝又在他懷裡蹭了幾下。
池臨絕牽着馬繩,甯可枝的手放在中間緊緊拉着馬繩,看出她的緊張,一向沉默寡言的霸總終于舍得多說幾句:“放心,不會讓你掉下去。”
甯可枝正全神貫注感受着馬匹行走時帶來的晃動,聽見後面的人傳來聲音,想也不想大腦瞬間根據腦内存儲的認知回答道:
“嗯,我信你。”
“撲通。”
有什麼東西從心髒破土而出,四肢百骸被滾燙的血液沖刷,直到全身都被難以言喻的柔軟裹挾,明明是坐在馬上,池臨絕卻像踩在雲上,整個人飄飄然的。
直到胸口傳來沉重的壓迫,他才反應過來要呼吸。
在池臨絕手把手的教導下,甯可枝學得很快。雖然這位老師有時不知是在發呆還是單純不想搭理她,但總體來說這次騎馬的經曆還是很不錯的。
她現在已經能自己駕着馬走出一段距離,正圍着燕雲莊繞圈,池臨絕就陪着她在一旁看着,不緊不慢地綴在馬身邊。
倒不是他腿長能跟上馬的速度,隻是甯可枝作為新手速度實在不快,但就是這種慢悠悠的閑逛甯可枝也樂此不疲地嘻嘻笑着。
起先還隻是自顧自笑着得意于會騎馬了,後面熟悉不怕了倒有心思跟他聊起天來,雖然大多時候都是甯可枝自己叭叭講一堆,然後把自己聽開心了。
不過有時候她也會偏頭看過來,“池臨絕!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做人不要這麼悶,說句話累着你嗎。”
然後池臨絕隻能被迫回答她諸如“這匹馬的名字為什麼叫小黑”“池塘裡養的魚是野生的還是從哪空運來的”這些毫無營養價值的問題。
不知不覺已經走回原點,甯可枝興趣不減還想去繞一圈,最後還是池臨絕提醒下她下午要去看音樂劇。
現在差不多可以出發了。
甯可枝哀歎,摸了摸馬脖子上的鬃毛,“小黑啊,下次再來跟你玩。”這頭通體雪白的馬似乎察覺到甯可枝的不舍,歪着腦袋鼻子朝甯可枝噴一下。
“唔……”甯可枝又給小黑順了順脖子上的鬃毛,垂眸萬般不舍地盯了一會兒,等下次池臨絕帶她騎馬不知道要多久了。
她想騎,總不可能拉着工作日還要上班的霸總陪她玩吧。
不知道A市有沒有騎馬的俱樂部,甯可枝想着下次騎馬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正要從馬背上下來,就看見池臨絕一翻身坐到了她的身後。
甯可枝:“你……”
“想不想跑一圈?”依舊淡到聽不出情緒的聲音,下一秒,馬繩揚起,馬兒嘶鳴,矯健高大的馬如利劍般沖了出去。
“哇!”甯可枝驚呼出聲,從最開始的疑惑再到驚訝,池臨絕沒給她思索的時間便替她做了決定。
很顯然,甯可枝喜歡這個決定。
感受耳邊呼嘯的風,盡管此時已是秋天,風迎面襲來打在臉上,甯可枝的心髒卻是無比熾熱。
池臨絕一手環抱她的腰,一手操縱馬繩,竟讓她牢牢鎖在他懷裡,任憑速度再快,甯可枝卻覺得再安全不過。
“好刺激!”如池臨絕說的那樣不會讓她摔下去,甯可枝也如她說的一般信任池臨絕,她甚至還轉過頭去看池臨絕。
“池臨絕!”甯可枝喊着,看向池臨絕的眼睛發着光。
池臨絕嘴角微微揚起,懷裡的人笑起來整個人都在發光,讓他不想移開視線。他低低“嗯”了聲,眼角卻藏不住笑意。
甯可枝也開心,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身心最暢快的一次,兩側的景色飛快後退,像世間萬物都抛到腦後,不計後果不回頭,她隻需要朝前沖就對了。
甯可枝激動到大腦卸下思考,遵循本能,一遍遍喊着池臨絕的名字,想要拉上他一起享受此刻的歡愉。
“小黑,下次再來跟你玩!”甯可枝全然沒有先前的不舍,看着小黑慢條斯理地走進栅欄裡,歡快地跟它告别。
她整張臉蛋紅撲撲的,顯然還處于亢奮狀态,“池臨絕!太刺激了!”
一路上她翻來覆去就這麼兩句跟說不夠似的,池臨絕也沒聽膩,上前替她把頭盔解開,順便在她頭上揉了一把。
“去換衣服吧,我們一會兒出發。”
這一次,不再是冷冰冰的語氣,而是輕緩到會讓人誤會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