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隻剩下甯可枝一人,管家把茶端到她面前,她喝了一口,看着半掩的房門,不知道池臨絕又在氣什麼。
“陳叔,你把這壺茶給臨絕送去吧。”
正好讓這位陰晴不定的霸總去去火。
管家心道原來不是小姐要喝,而是小姐想着少爺,感情真好啊。
甯可枝要是知道管家心裡是怎麼想的,她正播放A市的财經新聞頻道,這次綁架後池臨絕又給了她一大筆錢,她這幾天閑得無聊,便準備學習理财打法打法時間。
電視裡正播放A市的股市行情,甯可枝看不太懂,隻能看懂有幾個公司名字裡有“池氏”的二字,想來都是池家的股。
新聞裡專家們正在預測幾隻股的走勢,分析得頭頭是道,甯可枝聽得認真,跟聽天書沒什麼兩樣。正抱着電腦想要系統學習一下,無意間瞟見電視上一家公司的名字。
“淩絕集團。”
是取自“會當淩絕頂”麼?還挺有壯志豪情的。
她抱着電腦一坐就是兩小時,甚至根據“新手理财必買書單”下單了《資本論》《看懂金融的第一本書》《投資金字塔》等一系列書籍,也不知管不管用。
池臨絕從卧室出來,電視裡播放的财經新聞正在分析池氏股票,他眼神淩厲幾分。
甯可枝看得入迷,絲毫沒注意到有人靠近,池臨絕看見她電腦屏幕上紅紅綠綠的幾條K線,和她飛速敲擊鍵盤的動作。
果然是圖謀池家家産嗎……
“要想富,錢生錢才是硬道理!下面就由了不起的茨蓋比爾帶領各位小白們一起學習投資的專業術語!”
池臨絕靠近的腳步一頓,眼中的淩厲化為費解,這是在學投資,還是從頭學起?
“呵。”一聲輕笑從背後響起,甯可枝轉頭看見池臨絕沾沾自喜的模樣,還要笑不笑地睨了她一眼……
這是嘲笑吧,她是被池臨絕嘲笑了對吧?!
士可殺不可辱,甯可枝瞪回去,“看什麼看,沒見過人理财啊!你以為誰都跟你們一樣從小到大學經商,尊重新手懂不懂,尊重!”
池臨絕眼中笑意更深,一本正經表示自己沒有嘲笑菜鳥的意思,得到的是甯可枝的一個白眼,“嗤,先把你的嘴角放下來再說。”
兩人一人占據一個沙發,甯可枝繼續看她的入門級投資教程,反倒是池臨絕無事可做在一旁看起電視。
他往常八點到公司,十點回燕雲莊,和甯可枝一樣餐廳、卧室兩點一線,比起帶給人溫暖的家,燕雲莊更像一個冰冷的住所,寂寥凄涼。
而現在,從買來就是擺設的電視機今天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即使播放的是枯燥乏味的新聞,池臨絕卻第一次有看下去的念頭。
電視裡傳來的聲音,打破平日别墅裡空曠沉悶的氣氛,似乎有哪不一樣了。
他狀若無意地瞥了眼對面的人,這幾日沒去公司,每天和甯可枝同住在燕雲莊裡,他猜測甯可枝是喜歡待在客廳的。
不知道她是不是在他沒在的時候經常坐在客廳,像現在這樣,靠在沙發扶手邊抱着電腦打發時間。
也許還會去廚房拿個甜點,悠閑度過一下午。
他現在隻是因為計劃安排不能回公司,所以才勉強待在客廳,絕不是因為想和甯可枝一起體驗這種玩物喪志的生活。
“有傻子打電話來啦——有傻子打電話來啦——”池臨絕思緒被打斷,不等他嫌棄甯可枝這魔幻幼稚的鈴聲,就看她接通電話。
一聲嬌滴滴的“池慕哥哥”讓某人手中的遙控器險些折斷。
“嗯,小枝也想見你。”
“我不知道,池臨絕最近也不知發什麼瘋,昨天還沖進房間打我……他脖子上全是淤青,還有腿,他這幾天都坐着輪椅,可能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吧……沒用的男人隻會把氣撒在别人身上。”
莫名坐了幾天輪椅還被冤枉毆打她的池臨絕:“……”
甯可枝嬌滴滴地朝電話那頭哭訴,說得跟真的一樣,甚至說到最後連哭腔都有:“池慕、哥、哥,你真、真好,小枝知道你有這片心意就足夠了。”
她演得起勁,還用上了最新學習的茶言茶語:“不用管我,雖然池臨絕對我不好,但小枝不想給你添麻煩……池慕哥哥,和池臨絕聯姻是我這一生中最糟糕的事,但能遇見池慕哥哥,也是值得了。”
“你永遠是小枝的哥哥!”
挂斷電話,甯可枝盤算見池慕時應該在哪裡畫個淤青仿妝,脖子?手腕?
這幾天池慕一直有在聯系她,話裡話外都在套她的話,應該是想知道池臨絕的情況,呵。
畢竟甯家再怎麼說也是池家的親家,甯耀東失蹤池家也别想安生,更不要說池慕背後助推甯耀東綁架池臨絕這事,想來現在甯耀東失蹤他也挺急的吧。
就是池慕三天兩頭約她見面有點煩人。
甯可枝掀起褲腿,舉起手機對準膝蓋“咵咵”拍了幾張照片,膝蓋的傷口已經結痂,為了使它們看上去更嚴重,她打開P圖軟件。
兩三分鐘後,一張血肉模糊的照片被發送出去,配上一句惹人憐惜的話,“想着池慕哥哥傷口都沒這麼痛了呢,希望傷口快點愈合,這樣小枝就能來找哥哥玩了。”
果不其然,消息發出去不過半分鐘,池慕那邊彈來一條條語音,她語音轉文字,成功找到那句想要的“等傷好後哥哥再來接你”,發了一個眼淚汪汪的表情包,留下句“池臨絕來了”便慌忙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