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空曠的倉庫裡回蕩着女生輕快的笑聲,甯可枝笑得前仰後合,她捂着腰“咯咯”地笑着,最後居然又蹲下,似乎被笑到不行。
“哈哈哈哈,池臨絕,你真的是太可愛了,咯咯咯——”
“……”池臨絕無語,心下卻如釋重負,就在剛才,他真擔心甯可枝把人殺了。
不是甯耀東罪不至死,也不是殺了甯耀東會給他帶來麻煩,而是他不想她殺人——若真想殺,可以讓他來。
毫無理由的,他就是不想甯可枝動手。
想了半天,池臨絕隻能把這莫名其妙的想法解釋為他有強迫症,就像醫生的手負責拿手術刀,畫家的手負責拿畫筆,甯可枝喜歡做實驗,那她的手負責拿做實驗就好。
嗯,是因為強迫症。池臨絕在心底默默道。
一旁甯可枝終于笑夠了,她抹了抹眼角的眼淚,起身拍了池臨絕一掌,“說真的,我要是殺了他,你——”
“不用你殺。”池臨絕冷聲打斷她還未說完的話,臉上是一貫的目中無人,“他敢綁架我,自會付出代價。”
言下之意他會殺了他,不過不是替甯可枝出頭,隻是因為甯耀東得罪了他。
這會兒輪到甯可枝四下複雜了,她嘴巴張開又閉上,最後還是沒忍住,語重心長地建議道,“做人不要這麼兇。”
她是覺得池臨絕沒必要為了這事殺死甯耀東,背上一個殺人犯的罪名,不值當啊,怎麼說池臨絕也是一表人才,雖然慘了點,但因為被綁然後殺人,總歸不好。
甯可枝有些摸不準池臨絕是不是真的想殺甯耀東,要真殺了,不就代表她要跟一個殺人犯共同生活?
有點可怕。
于是她委婉勸道:“殺人造孽,死後說不定會下地獄,你悠着點。”
這倒把池臨絕逗笑了,“剛才你不是想殺他?況且要真有地獄……”那他肯定會下去的。
他不知想到什麼不再開口,甯可枝卻以為他是嘲笑自己“下地獄”什麼的都是無稽之談,不滿地哼哼幾聲。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别不信。”連她都是複活的,地獄什麼的說不定真有,不過這話她自然不可能告訴池臨絕。
懶得再和這人掰扯,甯可枝正要說正事,就聽池臨絕道:“你還有要和他說的嗎,要是沒了,就走吧。”
看甯可枝似乎沒有要殺甯耀東的意思,池臨絕自然不再提殺人的事,剛剛說要殺甯耀東也隻是怕甯可枝真要親自動手。
左右他已經決定把甯耀東拖回去慢慢收拾,順便把甯可枝那份一起算了,現在隻想帶着她離開這個地方。
甯可枝被他看着,靜默片刻,最終面露無奈,“其實——”
跑車上,甯可枝握着方向盤,經過一個紅綠燈路口踩下刹車,車子穩穩停在白線後,她偏頭看向池臨絕。
閉目養神的人似乎察覺到她的注視,這才緩緩睜開眼:“看我做什麼。”
甯可枝完全沒有偷看人後被撞破的的尴尬,她本來就是正大光明的看的,如今見池臨絕看過來更是大大方方的盯着他。
“怎麼,長着一張帥臉不讓人看,不是浪費了嗎。”
“……”
池臨絕不知道甯可枝怎麼能把這種話說得理所當然,明明是輕佻至極的語氣卻讓人有氣也發不出,甚是,他居然感覺到一絲愉悅?
他花了一些時間按下忍不住翹起的嘴角,正想開口讓甯可枝好好開車不要試圖以為用這些小伎倆就可以讨好自己,卻發現這人早就轉過頭,一臉認真地盯着紅綠燈。
池臨絕:“……”
前一秒嘴角還要翹不翹的人,現在非常不爽,他就說自己的心髒有問題,要不然剛剛還在輕快跳動的胸口,現在怎麼感到氣悶。
甯可枝聽見一旁池臨絕冷哼一聲,她太熟悉這個“哼”了,在她和池臨絕幾個月的相處中,聽過無數次這個“哼”。
總之,這個霸總又氣了,而且不知道在氣什麼。
要是換作往常,她隻會覺得霸總不愧是霸總,不知道莫名其妙又發什麼神經,不過誰讓現在自己看他順眼呢。
于是正假裝不經意看向甯可枝,想知道她有沒有注意到自己不滿的霸總就這麼和轉頭準備哄他的甯可枝對上。
“……”他現在假裝閉目養神還來得及嗎?
四目相對,池臨絕繃着臉,看見甯可枝幽幽開口:“你偷看我。”她笑得狡黠,末了還挑眉沖他吹了個流氓哨:“怎麼,你也覺得我的臉不看浪費了?”
一秒,兩秒……也許是一分鐘,或是五分鐘。
總之,安靜的街道,一道羞憤氣惱的聲音響起:“甯可枝!好好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