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溫仿佛找到了一個樹洞,可以讓她好好的宣洩内心極大的不滿,她确實受到了強大的打擊,而她似乎也沒有想象的堅強,或許她早就該聽媽媽的話。果然當身邊最親近的人反對這門婚姻的時候,自己就應該多一份考慮,而不是一味的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
“謝謝你送我回來,還聽我胡言亂語了大半夜。”戚溫對姜昊道着謝,空蕩的樓道裡,戚溫脫下披在肩上的姜昊的外套,細心折好還給他。
“你沒事就好,說出來确實會好很多。”姜昊接過戚溫遞過來的衣服,神情也輕松了許多,畢竟戚溫現在的狀态确實比昨天渾渾噩噩的狀态好了很多。
“你心情不好嗎?”尤裡低聲問着,平靜的語調裡聽不出情感,他卻已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戚溫看着面前的尤裡,此刻他依舊光鮮亮麗,那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總是那麼吸引人,儒雅端莊的神态舉止完全無法把他與那晚發生的事相連接。
“你居然還來找我,”戚溫語氣裡已經帶着明顯的惡意,她不想再被尤裡傷害,即使此刻他再用澄澈的眼神看着自己,也無法再造成欺騙。
尤裡看着戚溫的反應,看來當時在停車場看到的人影确實是她,尤裡可以笃定她已經清楚了自己的一些事,“我們談一談。”
尤裡平靜的話語裡帶了幾分嚴肅,他的目光也染上了幾分堅定,他在說服自己從編織的美夢中醒來。
客廳裡俨然空蕩,戚溫始終背對着尤裡,希望他能快點結束當前的談話。
尤裡平靜坐着,餐坐上還擺放着那隻燃燒過後的香薰蠟燭,淡淡的香味還在空氣中彌漫,試圖掩蓋尤裡身上特有的那種甯神的香氣。
“我承認我有些事情沒有完全告訴你,但是我有我的原因,你若想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尤裡語調柔和的訴說着心中所想,他也試圖挽回戚溫的想法。
戚溫低着頭,她想了很久,一直到問題已經沒有問的必要時才等來了解釋。“我想沒有這個必要了,我已經清楚你跟那個姓趙的人之間的事,結束吧,我們到此為止了。”
尤裡眼中似乎翻起海浪,他心中突然感到一陣似利劍插入的痛苦,仿佛把他的所有思緒都在這一刻凍結,“所以這是你所不能接受的原因,對嗎。”
尤裡藍色的眼睛深沉的看着戚溫,他的一呼一吸都帶着痛苦,理智與情感交織之間,那執着的信念還在巍峨的謊言深谷裡掙紮支撐。
戚溫轉過身,她沒想到尤裡還有臉面去反問她,此刻竟然生出一絲厭惡的憤怒,她走到尤裡面前,俯下身,帶着這些天的不滿和苦悶反駁道:“你讓我怎麼接受這樣的你,我沒辦法愛你愛到包容所有。我有我的驕傲,我不必這麼卑微。”
尤裡看着她逐漸上升的情緒,她并沒有完全不在乎,可這種憤怒卻沒有辦法改變什麼,“我認識他整整十年,我的家族依靠他的财力支撐,在我認識他的第七年,我遇到了你,你給了我再次反抗的決心,我第一眼見到你,你是如此的自由和勇敢,你不服輸的強大讓我也相信自己可以逃離他。”
尤裡的訴說讓戚溫為之一震,她顫抖的雙手無力靠在桌邊,她附身支撐着自己,她沒有想到那個人的出現比自己還早,甚至深到這種地步。“我有些理解,理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戚溫帶着不可置信的語調顫抖着,“整整十年,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呢,就當做了一場夢吧,伊頓公爵。”
戚溫冰冷的話語帶着酒醒之後的苦楚與無奈,她聽了尤裡的解釋,受傷的心仿佛又被狠狠擊碎。最初的天堂沒想到竟然是荒唐的一場夢,她憤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主動去招惹他,明明他就像櫥窗裡昂貴的珠寶,根本不是自己能染指的人,
“尤裡,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并不是愛我,你隻是把我當成一種希望,你如此執着的相信着,相信着自己的夢,你應該醒來了。”
“你知道後,對我就沒有一絲遺憾嗎?”尤裡的熱淚從藍色的眼睛沁出,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滑落,他沒辦法不哭,這場夢在他心裡埋下了遺憾。
“沒有,我沒有那麼偉大,原諒你的欺騙,你甚至還理所應當的覺得我應該内疚,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無恥。”戚溫直起身,她不必感到無奈和遺憾,她從一開始就是受害者,何必要去可憐别人。
戚溫的憤怒帶着鋒芒,被深深傷害過的心怎麼可能還會柔軟。
尤裡隻覺痛苦萬分,他無法止住眼淚的别過頭去,那千萬分的柔情随着淚水滴落在帶有薄塵的地面,迎來瘋狂之後的落寞。
尤裡的聲音帶着強忍痛苦後的顫抖,平靜說道:“是我高估了自己,我接受。”
戚溫她确實無法原諒尤裡,她不明白尤裡為什麼可以覺得自己會接受,選擇隐瞞到這一刻才告訴自己這些話。現在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他又有什麼理由在這裡博取同情,于是在尤裡離開之後,她又開始喝酒,她懊悔自己浪費了感情去可憐一個不該可憐的人,以至于傷害了那個真心愛過自己的人——姜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