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铮絕不會去找董禮,他不知道的是,陳志文和李淑琴從江城回荷川後的第二晚,登門拜訪董禮。這一次沒有帶大包小包的禮品,李淑琴包裡揣着個大大的信封,裡面是現金。
先是叙家常,後來就說到董铮和陳分的事情,李淑琴大誇一頓董铮,說,“我家分分能嫁給董铮那真的是幾輩子的福氣,兩個孩子的事情我們非常支持,我和老陳都商量過,兩個孩子結婚,我們不僅不要彩禮,嫁妝我們也是傾盡全力的。”
王瑤這一晚沒有手術,在家,聽到這話,撇撇嘴,不置可否。董禮笑呵呵,“孩子還小,他談戀愛的事情我們不管。”
李淑琴說,“孩子們在江城,我們在荷川,想管想幫,也管不到幫不到。不過我昨天去江城看分分,兩個孩子住一起,兩人日子過得挺好,我也放心了。”
董禮和王瑤臉色不變,王瑤語氣如常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時代不同了。”
董禮笑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你們回春旺的路上小心開車。”
陳志文推一下李淑琴,李淑琴從包裡拿出信封,放在茶幾上。陳志文語帶乞求,“我哥的事情,就麻煩你遞個話,這事說大也不大,您出個聲說個話就能解決。”
董禮臉色一變,王瑤将信封塞回李淑琴包裡。董禮正色道,“你要相信我們專業的同志,他們絕不會冤枉任何人。”
李淑琴還要再說,王瑤打開大門,“你們回去吧。”
李淑琴看兩人的冷臉,沒了在陳分面前撒潑打野,軟硬兼施的勇氣,跟着陳志文身後出了董家大門。
兩人走後,董禮和王瑤分坐客廳沙發兩端。王瑤喝了口水,“我就想不明白铮铮到底看上那女孩哪一點?我本來想依他算了,現在絕不能同意。這不僅僅是董铮娶老婆,這會影響到你的工作。”
董禮長歎一口氣,這個兒子從小理智自持,他從未為他抄過一分心,卻沒想到兒子在選擇伴侶這件事上,讓他們如此為難。
王瑤通知董铮,八月二十日不用回荷川。王瑤要去北京參加行業峰會,董禮要去黨校學習,董奶奶沒去過北京,王瑤帶上董奶奶一起去北京。
董铮說,“你們反正要到江城坐飛機,幹脆我和分分和你們一起去北京,你去開會,我和分分帶着奶奶去玩。”
王瑤說,“不用,我們和你們年輕人玩不到一起。”
董铮笑說,“我媽那麼年輕,不也是年輕人,怎麼就玩不到一起了?”
王瑤懶得與他插科打诨,直接了當說,“你們别來,我煩。”
董铮心知肚明這臨時的變化是為何,但他選擇與他媽媽直視問題。董铮回到小房子對陳分說,“我媽去北京開會,帶奶奶一起去,叫我們也一起去。”他就不信等和陳分見了面,他媽媽能抹開面子對陳分冷臉。相處相處,王瑤就知道陳分的好。
董铮提前一天回荷川,第二天一個人拉着三個人的行李,鞍前馬後帶着王瑤和董奶奶到江城機場與陳分會和。
陳分七分牛仔褲,白t,普通女大學生的打扮。她背着雙肩包,拖着個登機箱,裡面是她和董铮的行李。見到王瑤和董奶奶,陳分乖巧地喊,“奶奶,阿姨。”伸手要接王瑤的單肩包。
王瑤臉色淡淡,說,“你好。”握緊手中的包帶,“不用你拿。”
陳分放下手笑着說好的。
王瑤轉頭瞪董铮一眼,董铮對她笑得沒臉沒皮。
董铮直接訂了王瑤開會酒店的房間。五星級酒店,大堂有淡雅的木質香味,旋轉門一側立着歡迎甲乳外科各位專家參會的展示架。
放下行李後,王瑤與相識的醫生聚餐。董铮三人去吃烤鴨。陳分用小春卷皮包了烤鴨肉遞給董奶奶,董奶奶含笑接過。吃完,董奶奶對董铮說,“給你媽媽打包一份回去。”
董铮說,“奶奶,打包回去都冷了,不好吃。”
董奶奶堅持,“不好吃也打。”董铮秒懂,多要了一份打包回去給王瑤。
王瑤開三天會,董铮和陳分帶着董奶奶去了故宮,天安門,後海。一天一個景點,絕不讓老人家累着。
王瑤開完會,四人一起去雍和宮。雍和宮門前人流如潮,排長隊。董铮對三個女人說,“太陽太大了,你們去前面的咖啡店坐坐,快到了我通知你們過來。”
陳分不肯,說我在這裡陪你。
王瑤帶着董奶奶去了咖啡館,隊伍一點點往前移,快到了的時候,董铮通知王瑤。此時他們剛好排到沒有一點樹蔭遮擋的地方,董铮給陳分擦額頭的汗,伸手摸她後背,全是汗,笑容溫柔,說她,“傻子,有福不享。”
陳分嘟嘴,“我才不傻,你才是傻子。”
董铮捏她臉,陳分故意擰他手臂。董铮不嫌熱,手臂搭在陳分肩上。
王瑤和董奶奶遠遠地看到這一幕,男的高大帥氣,女孩嬌羞柔美,盡管暑氣漫漫,但畫面卻是賞心悅目。這幾天,董铮和陳分在他們面前十分收斂,連牽手的動作都沒有。可這一幕,讓王瑤和董奶奶具像化地看到了董铮在戀愛中的樣子,像是十歲以前還會撒嬌的董铮。
王瑤想起小時候的董铮,心中柔軟,這如幼童幫發自内心的真摯開心,如果不是陳分,董铮還能有嗎?
董奶奶笑說,“你看铮铮多開心。”
王瑤悶聲不語,心事重重。
幾人插香跪拜,從雍和宮出來,董铮問王瑤,“媽,你求的什麼?”不等王瑤回答,董铮繼續說,“我求了三樣,世界和平,奶奶,爸爸和你身體健康,還有我和分分相伴一生。”
兒子逮着機會就向她表達一定要與陳分在一起的決心,王瑤看一眼陳分,臉色绯紅,也不知道是太陽曬的還是害羞。傻傻的,大太陽也不知道要打個遮陽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