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說過人類進入能量場之後是不可以使用異能的啊?”顧随之道。
“嗯,大多數情況下是不可以使用的,但是有一種情況例外——這人獲得了域主的允許。”胡權的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異能是儲存于腺體之中的,一旦發動了異能必然會出現信息素外洩。胡權不愧是老手,在發現異常之後第一時間把怪象和異能聯系在了一起,并且利用儀器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季小柔揉了揉臉,道:“你這麼一說,我确實聞到了味道。”她想了想,“那味道淡得很,我還以為是枕頭巾上殘留的洗衣液味。”
她說到這,溫偌水便發現顧随之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他輕聲說:“我什麼也沒有聞到……”
溫偌水想起來,顧随之很早就說過自己的腺體有缺陷,因此對于信息素的感知極低。而溫偌水本人的腺體也有點問題,所以二人都忽視了這關鍵的一點。
“雖然不知道是誰發動了異能,但這人的能力估計和催眠有關,可以讓人陷入沉睡無法輕易蘇醒。”胡權道。
季小柔一臉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昨晚上突然醒了,原來是那個混蛋進了我屋給我解了異能!ta肯定是想嫁禍于我!”
胡權聽了她的話,轉頭問溫偌水:“你們昨晚又經曆了什麼?”
溫偌水懶得複述,便由顧随之代勞,胡權聽了他們昨晚的經曆後眼睛瞪得和銅鈴一般大:“你們真去試了?你們……牛。”他不知道說什麼,比了個大拇指,“隻能說是經曆的能量場太少,有些無知者無畏了。”
不過他們運氣還算好,一個晚上便證明了npc所說的禁令并不會觸發死亡條件。
“那為什麼會說這個禁令呢?”季小柔不解問。
“我是覺得,這個禁令也許不是域主提出的,而是npc自己提出的。”顧随之道。
“繼續說。”溫偌水道。
顧随之繼續說道:“你們想想啊,域主,也就是那個女npc,她的目标是殺死雙吳,那從這個角度來看發布那三條禁令根本沒有必要。雙吳是根據房間内的物品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将靈魂附在其他人身上,因此他們會要求我們不能弄壞店裡的東西,而晚上九點不能出門以及不能随便探查其他房間多半和那個女npc有關,因為他們不想讓我們發現她的藏身之處。”
胡權摸了摸胡茬:“你說的有理。”他之前經曆的三個能量場并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情況,但從目前的分析來看,顧随之給出的解釋是最具有說服力的。
“現在怎麼辦,怎麼抓那個幫兇,一個個試信息素嗎?”季小柔問。
“不行。”胡權搖了搖頭,“在能量場裡釋放信息素是大忌。”
“啊?為啥啊?”
“因為能量場本身就很不穩定,一旦信息素影響到其他人,直接引爆易感期的話我們的麻煩會更大。”
季小柔嘟了嘟嘴:“那不就是沒法抓到那個人嘛!”
“就算抓住了那人,我們也不能确保女鬼不會再殺人,她能找到一個幫兇,就能找到第二個、第三個。”溫偌水有些餓了,于是站起身來直直往外走。其他幾人也覺得她說的有理,便跟着下了樓。
在樓梯拐角,一個女孩跪坐在屍體旁,低低地哭泣。顧随之上前安慰,隻一眼便愣住了,他趕忙拉住溫偌水的袖子,道:“溫溫姐,快來看,這具屍體不對勁!”
一心想吃飯的溫偌水默默歎了口氣,轉過頭來,随後便也是一愣——這具屍體身上并沒有淩亂的刀傷,隻是衣服上有幾處破損,皮膚上有幾道劃痕,其他的皮膚都完好無損。
溫偌水立即蹲下身來,問旁邊的女孩:“他是誰?”
女孩一邊哭一邊道:“他是我爸爸,我倆一起進的能量場……”
溫偌水簡單檢查了一下屍體,屍體面色蒼白,眼球下陷,口唇绀紫,除此之外并沒有多餘的異常。
溫偌水問:“你父親以前心梗過嗎?”
女孩一愣,茫然地點頭:“以前在工地上心梗過一次,但是就醫及時所以活過來了……”她想到了什麼,瞪大眼睛,“他、他是心梗死的嗎?”
溫偌水收回檢查屍體的手,拿出紙巾擦拭:“從症狀來看,是的。”
顧随之皺起眉:“可是總共就發現了兩具屍體,昨晚也聽到了兩次慘叫,這人不是被女npc殺的,那被殺的第二具屍體在哪?”
溫偌水瞥了他一眼:“也許就是他。”
“什麼……”顧随之眨了眨眼,“啊,他有可能是被吓死的?”
“對。”溫偌水站起身來,“糟糕的發現。”
一旁的季小柔歪了歪腦袋:“為什麼說是糟糕的發現?”
溫偌水不想和傻子多廢話,徑直下樓吃早飯,胡權則替她解釋:“隻要被附身的人死了,不管是什麼死法女鬼都會離開,現在知道為什麼糟糕了嗎?“
季小柔還是有點懵:“啊,為什麼啊?”
一旁的顧随之沉着臉道:“這就意味着我們可以自相殘殺。”
季小柔瞬間噤聲,冷汗流了下來:“不、不至于吧,怎、怎麼會自相殘殺呢?”
胡權冷笑了一聲:“小丫頭你還是太單純了。”他轉過頭來,拍了拍自己放着刀的裝備袋,“有時候在能量場裡,人比鬼還恐怖。”
季小柔整個人都不好了,兩股戰戰,兩眼茫然。
“可是、可是就算把其他人都殺了,那也不能保證自己能活到最後啊!”她最後狡辯了一句,但很快自己就想通了——人就是這樣的生物,盡管知道自己也會死,但是就是想多活一天是一天。
看着表情衰敗的季小柔,顧随之強撐着笑拍了拍她的肩:“閨女别怕,這事你不說他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
“你當大家是聾子嗎?”胡權一臉無奈。
顧随之擡頭看去,隻見衆人早已吃完飯準備上樓,他們剛剛的對話被一字不落地傳進了大家的耳朵裡。
顧随之:“……”
衆人的臉色也十分慘敗,他們未着一詞,沉着臉回到了屋内。
“後面麻煩了。”胡權歎着氣搖了搖頭,慢慢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