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僞裝,蘇珏眉如墨畫,面如白玉,說是人面桃花也不為過。
誰也沒想到蘇珏的本相是如此俊美。
隻是他此刻在衆人眼裡就是個心懷不軌的妖孽。
“陸大人,您看該如何處置他!”
“先把人帶下去,嚴加看管!”陸羽示意馮傑将蘇珏帶下去,卻引起了士兵們的不滿。
“陸大人,為何不殺了他?”
“留着他還有用,真把他殺了怎麼給主帥解毒?”
許攸正替李書珩施針,他語氣不善,這幫士兵似乎太莽撞了些。
這怎麼行!
“行了,都散了吧。”趙闊按着劍,開口打發這些士兵。
人太多會打擾到許攸的治療。
在被帶走之前蘇珏不小心打翻了茶杯,陸羽和許攸神色一頓,叫人收拾了碎片。
營帳裡就隻剩下陸羽和許攸幾人。
“朝廷運來糧草都被元夏兵劫了去,負責接應的千夫長死了,頭被砍了下來,挂在雁門關的城牆上,負責押運糧草兵士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一出營帳,劉勇将軍便氣不打一出來,想到今日吃的敗仗劉勇就氣憤異常,打了這麼多年仗,還是第一次這麼窩囊。
“我現在恨不得扒了那些狗賊的皮,抽了他們的筋!”
“劉将軍,先吃飯吧,再大的事也得吃飯不是!”
夥頭軍吳川帶着煮好的飯菜出現在營地。
邊關苦寒,從來都是以肉食為主。
可前幾日糧草被燒,如今隻能減少每頓的用量。
誰知朝廷送來的糧草也被元夏劫走,不知還能支撐幾日。
“媽的!”
劉勇咽不下這口氣,他一拍桌子憤而離去。
這頓餐食,所有人都是食不甘味。
眼下狄西楚沒有糧草,無非就剩下兩條路可以走。
要麼退兵,哪來的回哪去;要麼死守在這,跟元夏死磕,不過沒有糧草的支撐,下場可見一斑。
……
元夏大帳。
呼延慶行色匆匆,他将戰報放置在野利毛壽的幾案上。
“大王,西楚的糧草已經在我元夏軍營了。”
“嗯,此事辦的不錯。”野利毛壽并未擡頭,這算不上什麼值得欣喜的事。
“據探子回報,李書珩似是中毒了。”
野利毛壽一開始隻是靜靜的聽着,但是慢慢地,他的眼中竟是迸發出一種狂喜的光芒來。
“哦,李元勝的兒子中毒了?”
野利毛壽臉上的笑容扭曲。“沒想到啊,這還真是天意啊!”
呼延慶朝野利毛壽輕輕一笑。“大王,如此看來,我元夏很快就能越過雁門關了。”
“何止是雁門關,劍指中原也是指日可待。”“
野利毛壽在面上浮起一絲嘲諷之色,“李元勝的兒子也不過如此。”
“大王英明。”呼延慶面露得意。
“過幾日,我們再送他們一份大禮。”
“大王英明!”
……
與此同時,西楚軍營。
蘇珏被綁在一個堆放雜物的營帳裡。
這裡光線昏暗又無炭火供暖。
冰冷的井水猛地潑在身上。
寒冬臘月裡,寒氣立刻加身,刺骨的冰冷浸透身上每一寸,蘇珏猛地咳了幾聲。
“醒了?”
蘇珏努力睜開酸澀的眸子,看見一張包裹的根本看不清的人臉。
那人嗤笑一聲,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蘇珏冷笑一聲,似在嘲笑那人的懦弱,“怎麼不用真面目示人,敢做不敢當?”
那人有興緻的上前,緩緩蹲在蘇珏身前,道:“反正你都要死了,看不看的,有什麼要緊?”
蘇珏微微仰頭冷笑幾聲,嗆咳着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敢。”
那人擡手捏住他下巴,道:“全是廢話,當個替死鬼,正好。”
蘇珏慘白的唇微微一抿,露出個淺淺的笑意,被水打濕的纖長睫毛輕顫,抖落幾顆水珠,哪怕狼狽如斯,偏偏有幾分讓人挪不開眼睛的昳麗。
“這是什麼話,我會活得好好的。”
那人有瞬間的失神,随即又恢複如常。
“好好地等死吧。”
那人起身看了眼葉汀,然後轉身離去。
陰冷的營帳再次歸于寂靜,門外似乎開始有人看守。
營帳裡不知天日。
蘇珏被淋了冰冷的井水,在陰冷的環境中綁了兩天。
時間一長,他的身子滾燙。
蘇珏不斷地發抖,隻感到身上說不出是冷是熱。
失溫的情況愈發嚴重,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麻煩幾位大哥,讓我進去看看董先生。”
帳外響起阿玉苦苦哀求的聲音。
“不行,這人意圖謀害主帥,任何人不得靠近!”
“可是,我隻是想給董先生送些吃的。”
帳外阿玉還在不斷哀求,守衛不為所動。
“趕緊離開,否則别怪我們不客氣了!”
“求求你們了,讓我進去吧!”
外面阿玉的聲音還在繼續,蘇珏低低咳嗽幾聲,把身子蜷起又展開。
冷硬的地面硌得蘇珏骨頭發疼,想翻個身又實在沒有力氣。
他不會死在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