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在許豐誠回來前醒的,冬天黑的早,她收拾收拾喊上許豐恺,三人得趕緊回縣裡。
路過地頭,許念沖在田裡幹活的家人揮了揮手,又看家裡三小隻在地頭跟其他小孩兒在玩,想了想從兜裡掏了一毛錢走過去。
“鐵頭,姑姑還沒跟你說生日快樂呢,生日快樂呀,姑姑祝你越長越帥越長越高。”說着把錢遞到他面前,“這裡有一毛錢你拿着,到時候賣貨郎來了可以買糖吃,記得給弟弟妹妹吃點哈。”
一毛錢對于小孩子來說不算少了,鐵頭暑假的時候跟她學過算數,知道一毛錢能買十塊麥芽糖呢,所以高興的不得了,特别是周圍其他小朋友看着,覺得自己特别神氣,當即就抱住許念親了一口,“謝謝姑姑,我聽話給弟弟妹妹也買,給姑姑也留一個。”
許念覺得人類幼崽實在是神奇的存在,她心都要化了,也親了親他的小臉,又抱了抱他們三個才揮手告别,朝不遠處的兩個哥哥走去。
她蹦蹦跳跳走到人跟,有氣勢的揮手道:“開路。”
許豐誠邊走邊笑她,“你給鐵頭錢也到不了他手裡,大嫂是不允許他拿錢的。”
許念啃手指,“不會吧,就一毛錢,還是讓他們三個花的呢。”
許豐恺在跟許豐誠不願不深說,模淩兩可說了句,“也許吧。”
他們急着趕車走遠,身後許大嫂的确按照小叔子的想法朝兒子走了過去,當知道許念給了一毛錢時,心裡滿意的不行,覺得讀書果然沒錯,比以前懂事多了,她拿着就想收到兜裡。
本來這也正常,中午已經吃那麼好了,咋不算過生日,再往前數幾年,現在的他們簡直就是生在富窩裡,她都把理由想好說服自己了,可當三雙炯炯的眼睛盯着她的時候,竟讓她感覺這一毛錢有點燙手,又看大兒子可憐巴巴的樣子,心也軟了,到底最後沒拿那一毛錢,不過嘴上囑咐沒落下,“不能亂花。”
她這個心疼哦!
許念可不知道這些,她剛下驢車現在正悄摸摸揉屁股呢,怪道人家說要想富先修路,就他們村那大土疙瘩路,誰有錢願意來這兒受罪。
她身體上酸痛,耳邊還受她哥威脅,“許念,我的事兒先别跟家裡說,不然哥可沒零花錢給你了阿。”
許念:“……”她能說,她已經傳播到她們母上大人那裡了嗎,她可以保證以後不說,可她管不住她媽的嘴呀。
許豐誠狐疑,“你不會已經說了吧?”
許念心虛聲高,“哪有,你别冤枉我,我還要給紅旗哥送飯呢,走了走了。”
人跑遠許豐誠摸了摸下巴,也覺得自己想太多,他妹哪有那麼大嘴巴,不然他工作能那麼好得,不都是念念嘴巴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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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跑回宿舍氣喘籲籲的開門,兩好友都還沒來,她呆着也沒意思,從兜裡掏出大哥的大飯盒,撥了一點肉菜到自己飯盒裡,等着給兩位好友嘗嘗,瞅自己這邊幹淨的床鋪,一看就是用心打掃過的。
剩下的她又蓋上,徐紅旗跟她說過周末兩天要在縣郊小院做活,她想了想收拾了一番去找他。
許念到的時候望了下周圍,小院門口跟往常沒啥兩樣,她便拍門喊人。
徐紅旗聽到熟悉的聲音有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他仰脖閉了會兒眼放松片刻。
敲門聲再次加大,他猛地站起來走到了院門口打開大門是驚喜也是疑惑,“你怎麼來了,累不累趕緊歇歇。”
他都問累不累了,許念當然說累呀,表功她是專業的,“可累了,那個土路每次都墩的我想死。”
徐紅旗插上門闩,聽到她的話臉色柔和但聲音肅然,“少說死不死的。”
許念也不跟他争,笑着道:“徐紅旗同學,你有口福了。”說着晃了晃手裡掂着的布兜,“我給你帶了肉,可好吃了。”
徐紅旗臉色近乎溫柔,從她手裡接過,“趕緊進屋,外面冷。”
因為他倆一緻不喜歡在睡的地方吃有味道的食物,所以去的是工作間,進了屋瞬間暖和多了。
徐紅旗怕手太冷僵着不好做活,還生了個爐子。爐子雖看着舊舊的像用了很久的東西,但功能性不錯,屋裡挺暖和,就是許念眼神移在大桌子上的時候有些納悶,這零件咋跟前段時間的不一樣嘞。
她随口問道:“紅旗哥,你不是做的收音機嗎?怎麼還有扇葉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