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顧她意直接小聲開口,“我哥以前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他們家跟我們關系還挺好的,就是後來不是有那個文化運動嘛,他們一家就被人舉報下牛棚了。”
“一開始我哥就想娶那個姐姐幫她脫身,我媽也勉強答應了,但那個姐姐是獨生女,怕父母兩人受不了,就沒答應我哥求婚,而是跟着父母下牛棚了。”
“再後來那個姐姐,不知道因為啥原因結婚又離婚,我哥一直惦記着,就又去求了一次婚,可這次不但那個姐姐不答應,我媽也不答應。”
“現在我哥也不結婚,還老去看人家,我媽都愁死了。”
許念聽的眼睛越睜越大,好一出糾纏拉扯大劇情,比電視演的都波瀾壯闊。
她有些好奇,“你哥中間就一直沒再談個,那個姐姐結婚他也等着?”
梁婷鼓了鼓嘴“嗯”了聲,“其實我還挺佩服我哥的,我私心想他抱得美人歸,但我心裡又清楚的知道估計不可能。”
許念想想文化革命應該還有三年,這個年代能被下牛棚的,一般還真的挺牛。
特别是這種本身就帶傳奇色彩的人。
許念神秘一笑,“說不準他會成功的。”但話鋒一轉正經道:“不過,要是你哥單相思,我就不祝福他成功了,感情還是雙方都滿意才能幸福。”
“那我哥咋會是單相思,不是跟你說了嗎,他們青梅竹馬談過的。”
許念看梁婷說的着急,知道她是心思單純,全為了哥哥着想,隻是她就覺得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狗血小說看多了,她覺得梁婷她哥和那個青梅之間關系沒那麼簡單。
結婚離婚說的簡單,但在這個年代操作起來難度還是挺大的,而且聽她描述那個青梅,人家明顯是極重感情的,怎麼會那麼随便在男友還不離不棄的狀态下,嫁給了别人。
她想聽聽劉曦發表的意見,最近她文藝的不行,說的話怪抽象的,結果轉身一看,人家睡着了,真的是說不聽就不聽……
梁婷說的口渴,下鋪去自己櫃裡找吃喝了,許念看她小口喝着紅糖水,嘴裡竟也開始冒口水。
她本來今天就挺多愁善感的,再看到人家小資生活,瞬間更沒精神。
她要掙錢,她要掙多多的錢,昨天算是定了個方向,隻是她有些發愁寫啥。
她這邊想着,梁婷跑來把水給她灌了一口,再次囑咐,“可不能給别人說。”
許念懂這其中的麻煩,乖乖的點了點頭,在晃動腦袋之間,她突然想到要寫什麼了。
她不要寫攀附他人的菟絲花戀愛腦,她要寫新中國新女性思想獨立,具有革命精神的先鋒者。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契合這個年代的主題的嗎?
不過現在雨一直下,天也黑咕隆咚的,還是等到陽光明媚再說吧,她真的窮,說不準交不起燈油費。
不過等她賺上錢了,她一定要買個不冒黑煙的好油等,還要買一個虎頭牌的手電筒,懷着這樣的美夢,許念一夜好眠。
第二天起來,雨還在下,隻是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的區别。
課上的題徐紅旗都跟她講過了,她覺得沒必要再聽,就偷偷摸摸在課堂上寫小說。
别說,還挺刺激。
不過這不是最刺激的,午睡醒來,聽說學校有個男同學出事了,不知道為啥不聽校規非要中午回家,來的路上掉到河裡了。
許念班裡也傳的沸沸揚揚,等上課鈴聲響了,卻沒等來老師,有好事兒的跑出去帶了消息回來。
“老師們都去找人撈人了,而且出事兒的人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我剛跑高年級那兒了,聽說是高一的學生。”
許念不知怎麼的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心砰砰亂跳,雖說幾率很小,但萬一是他呢!
“許念,在不在?”
是許豐恺的聲音,平時渾厚的嗓音現在沙啞幹涸,還帶了微微的顫抖。
許念再也呆不下去,跑出了教室,果然見許豐恺一臉焦急的站在廊外。
看着許念就問,“紅旗來找你了沒?”
許念隻覺得嘴巴裡面發幹,聲音輕忽的道:“沒有。”
“哥,徐紅旗怎麼了。”
許豐恺此時身上還滴啦着雨水,可兩人都沒在意,“我們隔壁班有兩個男同學私出校門,掉河裡了,我剛幫忙去找,看找到後我就回來了,但沒見着徐紅旗。”
許念聽他這樣說,心立馬放松了,臉上也帶了關切,“他又沒出校,倒是你,趕緊回宿舍擦擦身換套衣服,不然肯定要感冒。”
許豐恺不僅沒聽她說的趕緊回去,還長吐了一口氣,“念念,掉河裡的是劉軍他兒子劉學成,最近他跟紅旗有摩擦。”
“……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