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後,司空昱衡歎聲道:“父君,您真的有把硯初當過自己的兒子看嗎?”
聽到此處,站在殿外的司空硯初已經沒有勇氣再繼續聽下去了,他轉身離開,明明已經承受不住了,卻隻能自己将情緒壓下去。
本以為是自己變強才終于得到了父君的認可,殊不知自己不過是天帝手裡的一把刀,絲毫沒有父子之情。
刀好用,便繼續往下用。
若不行,便随時可棄。
燕甯看着一身寂寥的司空硯初變得越來越冷傲,他的确很強大,但他隻是将自己的脆弱給藏了起來。
也是此刻,燕甯終于明白了為何司空硯初經常會患得患失,因為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得到毫無保留的愛。
腦海裡接收了司空硯初所有痛苦記憶的燕甯漸漸地把手從浮光珠上挪開,她深吸一口氣,他的那份痛苦似是能蔓延一般在她體内散開來,連雙腿都變得有幾分無力。
母親帶給他的是辱罵、囚禁、折磨。
父親帶給他的是忽視、利用、無情。
她都不敢想象,他已經過了幾千年這樣的生活。
“我想你現在定是明白為何我方才會說那些話了。”伽摩歎息一聲道後,“昨日你走後,臻妃就将他喚去玉清宮,果然和往常一般都是些訓斥話,神君想來都聽厭了,但每次出來,他的臉色還是很差,差到我都不敢開口說話。”
“和往常一般?就算他現在已經是戰功赫赫的淩光神君了,臻妃還要那麼對他?”燕甯不禁訝然道,随即想起了昨夜司空硯初的模樣,總算想通了他為何面色如此之差,還有他在她面前流露出的那份脆弱。
伽摩蹙眉道:“是,因為臻妃想要神君坐上那個位子,但是神君卻不肯照做,也不願意,這些年,他開始次次忤逆她,惹得臻妃一次比一次不快,便總是将怒火發到神君身上,打罵是家常便飯,神君敬她是自己的母妃,便一直忍着。”
“我倒是不知他竟是如此能忍。”燕甯既生氣又心疼,可偏偏她怎麼都怪不了他,隻因她最懂得不到親人的愛又十分渴望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