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硯初靜默傾聽多時,眉梢微蹙,陷入沉思。不經意間,他轉首瞥見陸嘉雲的手指輕輕顫動,随即露出一抹微笑,輕聲道:“沈姑娘,你可曾想過,他為何這般執着要将你留在身邊?”
沈念辭輕蔑地冷哼道:“他不過是想要報複我,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為留在他身邊,于我而言便是最大的痛苦。”
“沈姑娘,你一心為家人報仇,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也曾經曆過那些,但你要不要聽一聽陸嘉雲是如何看待的?”燕甯看着她的目光沉靜如水,以她的直覺來看,她總覺得此事并不會那麼簡單。
沈念辭微微側首,聲音沙啞地開口道:“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他也從未否認自己做下的事。”
“念辭。”這溫柔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眷戀,沈念辭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顫,卻仍舊不敢回眸與他對視。
“陸嘉雲,她方才所言,你應該聽得一清二楚了吧。”燕甯目光含笑地看着剛剛睜開眼睛的陸嘉雲,他身上早已不見了先前的陰沉戾氣,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無奈。
沈念辭猛地轉過頭,悶悶道:“怎麼會?他不是……”
“我方才雖看似将他打暈,實則隻是封鎖了他的軀體,卻保留了他五感之一的聽覺,所以我們說的話,他都能聽到,隻是無法動彈,無法睜開雙眼,亦無法開口說話。”司空硯初低聲解釋道:“而就在剛剛,我已替他解開了。”
陸嘉雲硬朗的俊容上露出一絲受傷的神情,“你就那麼恨我?不僅是離開我,還想将我再次殺了?”
沈念辭不敢和他的眼神對視,殺過他一次後,她說過兩不相欠,隻想離開他,再無眷戀地離開這世間。
良久,陸嘉雲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地道:“念辭,我……”
她一聽他再一次那麼柔情喊她的名字,不知為何忽然間激動起來,“我為何不恨你?你殺我親人,将他們的首級懸挂在城牆之上時,你就沒有想過會有今日?你不顧我的意願,将我的魂魄困在你精心制作的人偶裡,我怎能不恨?”
陸嘉雲微微一怔,苦笑道:“倘若我告訴你,你父兄之事并非我本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