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痛苦地昂首長嘶,瞬間将司空硯初震落地面,燕甯見狀,立刻上前,穩穩将他攙扶,察覺到他手掌微顫,顯然心中尚有餘悸,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别強撐。”
司空硯初微微緊閉了下唇瓣,随後毅然決然地搖了搖頭,“無礙,我能夠應對。”
“你先退到我身後。”他低聲道。
燕甯察覺到金蛇此刻的狀況堪憂,若能趁機發起攻勢,便可一鼓作氣将其擊殺。她站在司空硯初的身旁,面容沉靜地道:“我和你一起。”
司空硯初深知燕甯從來并非那種需要庇護的女子,聞言之下,亦不感驚奇,隻是輕輕一笑,答道:“好。”
兩人屏息凝神,并肩而立,劍光如水,雙劍齊出,共同撲向那已經損耗大半元氣的金蛇。金蛇奮力擡頭,怒火中燒,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随即悍不畏死,血盆大口一張,惡狠狠地向他們撲來。
受傷後失控的金蛇,反倒是讓他們抓住了破綻,司空硯初揮劍施法,精準地将劍尖刺入了蛇喉要害,燕甯則巧妙地劍走偏鋒,輕輕一刺,正中其鱗片最脆弱的七寸緻命之地。
在倆人的全力配合之下,龐大的金蛇轟然倒下,霎時失去了生機。
這金眼蛇王一倒下,周邊的小蛇們便紛紛四散而逃,迅速離開了這危險的坑洞。
司空硯初一結束,便步伐踉跄不穩,身體霎時失去了力量,幸好燕甯及時伸手将他穩穩攙扶。
燕甯含笑打趣道:“誰曾想到,令各界聞風喪膽的淩光神君居然怕蛇。”
聽聞此言,司空硯初的面頰微微染上一抹紅暈,顯得有些尴尬,他低沉的嗓音中帶着一絲澀然,緩緩解釋道:“年幼時,母妃曾将我扔入陰暗無光的萬蛇坑中,以此來鍛煉我的膽量和意志。那裡遍布都是蛇,我一心想要逃離,但母妃卻告訴我,唯有我斬盡所有蛇,方能放我自由。無奈之下,我便隻好逼着自己斬殺了所有的蛇。最後雖然脫身了,但也因此落下了嚴重恐蛇的後遺症,至今仍未能痊愈,若是偶爾碰到一條,尚且勉強能忍,但是若像剛才那般數目龐大,便不由得讓我回想起在萬蛇坑中那段痛苦的經曆。”
随即,他滿懷歉意地望向燕甯,輕聲道:“抱歉,剛剛讓你孤軍奮戰了。”
燕甯目光中滿是驚愕,凝視着司空硯初,他雖隻是寥寥幾句解釋了自己對蛇的恐懼之源,然而對她而言,一個孩童被扔于蛇窟之中,日夜承受那份折磨的情景,她實在難以想象其間的痛苦與煎迫。
如此殘酷地對待自己的親生骨肉,即便是為了鍛煉其意志,燕甯也無法對此種行徑表示認同。
“那你當年在裡面待了多長時間?”燕甯輕聲詢問。
“七日。”司空硯初似是不想沉浸在那段過往裡,輕輕一笑,自嘲地開口道:“都過去了,也沒什麼好提的。”
燕甯深知每個人内心都有不願觸及的痛楚,于是她不再深究,而是溫言細語道:“既然那麼怕蛇,那你剛剛為何還要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