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太監一事,這讓司空硯初的臉色甚是難看,但他很快就調整好狀态,輕聲歎道:“别鬧了,正事要緊。”
燕甯收起不正經,“剛剛,我已經打聽過了,宮裡沒有嘉南公主,夢裡的嘉南并未喪父,也自然沒有進宮。”
“而且,在這夢裡,季懷玉從小定下了一位太子妃,便是嘉南,七日後便是他們的大婚。”司空硯初也将自己剛得到的消息告知燕甯。
“如此看來,他們二人做的夢還真是沒有任何阻礙,和現實果然截然相反。”燕甯感歎出聲,“我們該如何做,才能讓他們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
夢境越美好,就越難讓人清醒過來。
甚至有人不惜永遠沉溺在美好的夢境中,再也不肯醒來。
“除非以現實的希望引誘他們。”司空硯初在旁邊提了一句,“隻是一個建議,等見到他們二人,我們再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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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好是宮中舉辦的百花宴,借此宴會,女眷們都會出席,嘉南自然也在邀請名單上。
而這舉辦之人恰好是燕甯扮演的貴妃。
司空硯初在這夢中本是禦膳房當值的太監,昨日便被燕甯去讨要了過來,留在她宮中當值,也好方便他們一同行事。
宴會上,嘉南一出現,便成了衆女讨論的焦點。
無非是她與太子青梅竹馬,如今又大婚在即,好不令人羨慕。
燕甯悄悄打量着夢中的嘉南,眉似新月,眸含秋水,面上微施粉黛,是個雪膚花貌的美人。
明明是一樣的容顔,可夢中的她,神态自信,落落大方,沒有半分露怯自卑,也沒有眼神裡隐隐藏着的執念。
一個人生長的環境和經曆不同,便會造就不同性格的人。
燕甯将嘉南招上前來,笑着與她說了番話,借此和她親近了些許,惹得衆人豔羨不已。
宴會散席後,燕甯将嘉南留下又說了會話,見她眼神有異,一直在看向别處,輕笑道:“你如此心不在焉,讓本宮猜猜,可是和太子殿下有關?”
嘉南腦袋低垂,将羞紅的小臉埋得低低的。
“貴妃娘娘可别逗她了,是孤不好,說好的等百花宴一結束便來接她,卻來遲了。”
季懷玉從容優雅地朝她們走來,站定後,向燕甯微微行禮,便打算将嘉南帶走。
在他們走之前,燕甯忽然叫住了他們二人,悠悠然道:“你們可知黃粱一夢?”
“再美好的夢也終究隻是一場夢,而非現實。”
季懷玉面色一白,握緊了手中的纖纖玉手,掩蓋眸中暗色,勾唇笑道:“是夢,亦或不是夢,皆由自己心中判定。”
此話說罷,他便牽着一臉納悶的嘉南離開了此地。
“看來他知道是夢,卻清醒地墜入。”燕甯隻是随意試探一番,卻不成想有人看似在夢中,但實則是心甘情願地清醒入夢。
現實世界裡,季懷玉的隐忍在這夢境中反而得到了釋放,明知是夢,偏偏放任自己。
他的喜歡并不比嘉南少。
隻是為何現實裡一再推開她,這其中必有蹊跷。
“神君,你其實認識他對吧。”燕甯輕搖着手中團扇,朱唇輕啟道。
一直站在她身後不出聲的男人微抿了唇,神色淡然,“他是玄琅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