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姻靈鎖的緣故,神君這才多在意了一些。
畫舫裡的空氣似是凝固了一般,沒有一個人再開口,隻有司空硯初不停地在喝茶,看起來就像是在掩飾什麼一般。
“我都進來好一會兒了,神君也不問問我們為何突然跳進你這艘畫舫裡。”燕甯毫不客氣地坐在司空硯初的對面,伸手覆上他再度想要拿起茶杯的手。
伽摩内心默默回道,神君一直在用術法窺探你們,當然知道你們是為了躲避鬼兵才跳進來的。
隻是這話,他自是不能說的,說了會毀了神君一世英名。
燕甯的手明明是沒有溫度的冰涼,可司空硯初卻像是被燙到一般,疾速地抽回了手。
他将手放置膝蓋上握緊,終于擡眼看她,眸光裡的暗色翻湧,“若我問你,你可會說實話?”
聞言,燕甯唇邊泛起一絲笑意,俏皮地歪頭道:“當然不會,不過...若是神君真的那麼在意的話,我也許會考慮說一點點實話。”
她這話說得甚是無賴。
茵茵和伽摩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但某人卻心情極好地輕笑了一聲。
忽然間,燕甯體内的元丹碎片一下子躁動不安,能引起這般動靜的自然是另一片在附近的元丹碎片有異常。
不好,嘉南可能出事了!
燕甯唇角微抿,顧不得外面可能還有鬼兵,正準備出畫舫,卻被司空硯初一把拉住手,“先别出去,你就不怕他們還在。”
他此話一出,倒是暴露了他早已知曉燕甯她們為何進畫舫的原因。
一旁的茵茵察覺到燕甯的心神不甯,猜到應該是和嘉南公主有關,她一下子化為原形,變回一隻可愛的白貓模樣,嬌聲道:“主人先别急,我去他們那邊看看情況。”
話音一落,她就以矯健的身姿跳了出去。
燕甯隻好先沉住氣再等一會兒,沒過一會兒,茵茵急匆匆跑回來,嘴裡還叼着一根玉簪,焦急道:“主人,那艘畫舫裡早就沒有人了,而且還殘留了魔族的氣息,這玉簪應該是嘉南掉下的。”
燕甯接過這根玉簪,湊近鼻間輕嗅了一下,這個氣味,她很熟悉,看樣子是情魔帶走了他們。
盯了那麼些天,終究還是防不勝防。
“走,我們去找他們。”
看着燕甯帶着茵茵出了畫舫,司空硯初無奈皺眉,也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他們一上岸,就和繞到這邊的鬼兵們撞了個正着。
司空硯初眼疾手快地擋在燕甯身前,正想使個障眼法術替她遮掩,卻見其中一個額頭上有塊傷疤蜿蜒到右眼處的惡鬼不知說了句什麼,就将其餘惡鬼們都帶離了此處。
他回頭瞥了一眼燕甯,正好瞧見她和那帶頭離開的惡鬼眼神輕輕對視了一番,可察覺到他的注視後,又很快地擡眼看他,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多謝神君掩護,不過我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燕甯話一說完,就帶着茵茵循着氣味去追蹤情魔的下落。
看着她一路往城郊外去,司空硯初的眸光裡糅雜了些說不清的神色,他一直懷疑幽蘭州宮變另有隐情,他之前陪着燕甯一路走來,發現她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好像并沒有那麼着急要回去奪位,而剛才的那個情形來看,他的猜測果然沒錯。
“神君,咱用不着跟着去吧。”伽摩站在他的身側,輕聲問道,畢竟也與他們無關。
“跟上。”
“什麼?”伽摩一聽,震驚得嗓門都大了不少。
司空硯初連淡淡的眼神都未給他一個,就施展法力,往燕甯離去的方向飛去。
伽摩耷拉着一張臉,認命地也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玉簪上殘留的氣味追蹤,燕甯和茵茵來到了城郊外的一處洞穴裡。
這洞穴外面布了個固若金湯的結界,以燕甯現在的法力,一時半會兒還真進不去裡面。
就在她想對策時,一道清冽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落下:“看來鬼王大人被這結界難住了,可是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