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硯初的神色在一瞬間晦暗不明,輕掃了一眼藥丸後,笑着接過藥丸,“有勞茵茵姑娘了。”
在燕甯和茵茵兩道目光的注視下,司空硯初服下了這溯回丹,他甚至還道:“這藥丸竟沒有什麼苦味,可見這制藥之人的用心。”
“那是,我可是加了好些回甘的藥草。”茵茵最不經誇了,正打算絮絮叨叨告訴他制藥的過程,就被燕甯一個厲色眼神制止。
“風有些大了,我去關窗。”司空硯初起身往窗戶處走去,就在他站在窗前關窗,背對着她們時,他輕輕将藥丸吐在手上,不動聲色地用帕子收了起來。
用過飯後,茵茵想将燕甯帶去她開的另一間房間,卻被司空硯初在門口攔住。
“阿甯與我同住。”他面不改色地說出後,笑意盈盈地看着燕甯。
“憑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茵茵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就很擔心燕甯的安危。
況且她開兩間房間,自是想要和燕甯住一間的。
“你的那間房離這兒太遠,她不方便。”司空硯初的聲色倏忽間變得清冷了許多,看向燕甯時又換上了委屈的口吻:“此前在樹林時,你來來回回走,我就猜出來是與我們手腕上的镯子有關吧,簡單來說,我們不能離開彼此距離太遠。”
燕甯沒有否認,隻輕輕笑了一聲:“是又如何?”
“正因如此,所以我們自是要同吃同住。”司空硯初一把拉過她的手腕,眼角帶着幾分笑意看她。
“你這個登徒子。”茵茵氣得跳腳,正想與他大打出手,平日裡主人的那些男寵們也不敢那麼對她的。
“茵茵,别鬧。”
燕甯的一聲喝止倒是讓茵茵冷靜了下來,也知道自己并不是淩光神君的對手,況且主人确實無法離開他。
見茵茵神色委屈,燕甯口氣軟了下來,“你先回房吧,有什麼事,我們明日再說。”
“好。”
茵茵一走,這房裡便隻留下了燕甯和司空硯初倆人。
“可以放手了嗎?”燕甯淡漠地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
司空硯初笑着放開她,轉身坐回到桌子旁,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水喝。
燕甯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他的神色和舉止,失憶了都能如此淡然處之,若不是旁敲側擊了好幾回,她都差點懷疑此人的失憶是裝的了。
失憶的淩光神君都已經很難對付,若是恢複了......
燕甯搖了搖頭,擯棄那個假如,哪怕他是裝的,她不介意陪他演一演。
“阿甯,不必如此看我。”司空硯初對着她清雅一笑,無奈自嘲開口:“我一個失憶之人,對你能有什麼目的呢?”
随後,他正色道:“我不打聽你的身份,也不管你要做什麼,我知道你應該是因為這镯子才沒法不帶上我,這看起來似乎是什麼法器,隻可惜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待我想起來後,定幫你解開可好?此後,你想甩了我,去哪兒都成,我不會再纏着你。”
燕甯抿了抿唇,讓司空硯初盡快恢複記憶,再解開手上這法器,聽起來的确是最快的辦法,可燕甯偏偏沒有那麼做,她選擇自己去想辦法,全是因為過往的經曆讓她不敢輕易相信,尤其這還是曾經和她交過手的敵人。
表面上答應得好好,背地裡卻盡是背刺利用。
這種事,她見得還少嗎?
“好,一言為定。”應下他的諾言又如何,不代表她便會相信。
*
入夜後,燕甯思來想去,她得夜探國師府,看個究竟。
還沒等她開口叫上司空硯初,就見這男人已經握住她的手,“走吧,我知道你要去哪兒,我陪你。”
“......”燕甯心想這家夥怎麼越來越膽大了,居然敢随意牽她堂堂鬼王的手。
遲穆的國師府離這兒不遠,倆人皆是身手極好之人,一盞茶的功夫,就輕松翻了進去。
這國師府外在如此奢華富貴,仆從倒是少見的少,比起普通的富貴人家都要少。
“我總覺得這裡處處透着詭異,小心點。”司空硯初神色凝重,将燕甯護在身後。
燕甯真想翻個白眼,她隻是沒了法力,倒也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以她的身手,對付些凡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她也知道司空硯初說得沒錯,她也感覺到了這座府邸的怪異之處。
就在倆人想要查探遲穆在哪個房間時,就看到有一重鬼影在他們二人眼前閃現,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