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暮盈送走謝離州沒多久,風竹便火急火燎的沖進來,說她看見羅煊鴻打了謝離州,兩人此刻正在門口。
郭暮盈想都沒想,立馬停了手下一切往門口走,可偏偏這時有客人需要她去接待,即便是擔心謝離州,可也不能怠慢了客人,郭暮盈隻好将以前一切都安頓好,這才馬不停蹄的趕到謝府。
可炎烽烨這個沒眼色的,就是不讓她進,說謝離州正在沐浴,不方便見她,郭暮盈顧不了那麼多,卯着勁往裡沖。
見郭暮盈走的滿頭大汗,謝離州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高興“深更半夜,你怎麼還到處亂跑?”
郭暮盈直接略過謝離州的問題,拉起他的手左看看,右瞧瞧“羅煊鴻打你了?怎麼樣?沒受傷吧?”
謝離州不曾想到郭暮盈竟是為此事而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郭暮盈又捧起他的臉上下打量,見他的臉上挂了彩,當即罵道“王八蛋,再怎麼難受,也不該把氣撒在你身上啊,疼嗎?”
謝離州搖頭。
“那就好。”
郭暮盈這才松了一口氣,同樣也意識到謝離州此刻衣冠不整,整個胸脯敞露在外面,下巴那裡還挂着水滴。
“你,是不是洗到一半就……”
“是啊。”謝離州拉好衣服,有些無奈的瞅着郭暮盈。
“你就是為了此事專門來一趟?”
“我怕他傷到你,當然要親自過來看看了。”
“關心我?連分寸都忘了?”
郭暮盈撇撇嘴,顯然對謝離州的态度很不滿意。
“羅煊鴻呢?有沒有事?”
“來的時候沒注意看,況且望春樓每日好吃好喝供着他,我隻關心你,幹嘛要去管他?”郭暮盈坐下來,整理了一下長發。
“你這幾日,确實要好好關心關心他。”謝離州語出驚人。
“這又是為何?”郭暮盈很奇怪。
“因為比起生離死别,被最最親近之人背叛,才是最痛苦的。”謝離州低下頭,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神情凝重。
“他将羅旅剛視作親人,可偏偏要殺他的人,也是至親之人。若是羅煊鴻就此消沉,那羅旅剛的目的,便達到了。”
郭暮盈聽懂了,想到那日重傷的羅煊鴻,那些殺他的人下手雖狠,卻無一處傷及要害部位,他們的意圖,并不是徹底殺死羅煊鴻,而是讓他因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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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穆将軍要來川的消息傳的很快,坊間對這位将軍的傳言也隻見好,不見壞。他曾經以少勝多,擊退雲天國七萬大軍,一戰成名,饒是大陳這樣的中原大國也對他心生敬佩。雖然從沒見過真人,但錦川百姓憑着想象,将他的模樣描繪在畫本上。
将軍來川的當日,十裡長街,人山人海,百姓們都伸直脖子,想要一睹這位戰神的容顔。
載着伽穆的馬車駛進城門,街邊人頭攢動,此起彼伏的聲音,将氣氛推向高潮。西敖國最是重禮儀,所以謝離州與歐陽漠清早早候在城門口,等待着這位大人物。
與此同時,望春樓也一切準備就緒,所有人盛裝打扮,迎接貴客。
歐陽漠清對謝離州的态度自那次挨了巴掌後便大轉變,嚣張的氣焰煙消雲散,和謝離州說話時也是輕言輕語,生怕說錯話,又會挨巴掌。
城西難民窟的事情,謝離州知道歐陽漠清沒有能力完全解決,于是讓人那幾日一直跟着歐陽漠清,必要時出手相助。
這會,歐陽漠清也是笑臉盈盈,謝離州卻瞅着他的笑容有些反胃。
“歐陽縣令,這種笑容還是留給伽穆将軍吧。”
話音剛落,一輛氣派馬車駛進城門。馬車在兩人眼前停穩後,走下一位身材高大,相貌生的極好的男子。
這位伽穆将軍與想象中的不同,既不是什麼兇神惡煞之人,也不是什麼言語粗魯的莽夫,更像是彬彬有禮的謙謙公子。
歐陽漠清挂着笑臉,上前迎接,謝離州跟在他的身後,同樣微笑着。
許是第一次來中原,伽穆被錦川百姓的熱情吓了一跳,也沒想到自己會有如此人氣。
前方大陳與雲天國的戰事吃緊,伽穆将軍也伸出援手,助謝庭如一臂之力。
跟随伽穆将軍的,還有他的妻子以及西敖國的使臣。他的妻子以紗掩面,看不見容顔,可也能看出是個美人,那雙眼睛屬實勾人心弦。
歐陽漠清并未将伽穆領到望春樓,而是直接去了謝府。謝離州在心中冷笑,卻也沒拒絕,畢竟此次是歐陽漠清說了算,他這位将軍,聽候差遣。
謝府的宴席一早便開始準備,謝府上下忙的暈頭轉向,炎烽烨撲前走後,在伽穆到來前,将整個謝府布置的井井有條。
宴席開始前,伽穆的妻子卻遲遲沒有入席,謝離州吩咐廚房不要着急,上了一些可以打發時間的小菜還有酒。
酒喝到一半,伽穆的妻子終于出現,她入座時,炎烽烨在耳邊輕語。
“少爺,方才伽穆的妻子去了後廚,在一會要品嘗的酒中,下了藥。”
謝離州微微點頭,氣定神閑的對着伽穆将軍微微一笑。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