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州。”
謝鋒明叫住謝離州,也起了身,緩步走到謝離州身邊。
“隻有我死,你才能真正掌管謝家,才能真正有能力與丞相抗衡。”
“我會得到整個謝家,但不是用您的命去換,我不需要。”謝離州甩開謝鋒明的手,繼續向前走。
“我已服用毒藥多時,毒已入肺腑,回天乏術。”
“我去找大夫,給您醫治,我不信回天乏術,是那大夫騙您的。”
謝離州的聲音已經哽咽,腳下步伐不由自主的發飄,他此時此刻隻有找大夫為謝鋒明醫治這一個念頭,等走到門口,謝離州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掙紮着起身,努力抑制住發軟的雙腿,雙手把在門上。
“離州。”
身後謝鋒明輕聲開口,擊潰了謝離州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您知道這樣做,對我來說,有多殘忍!?有多自私嗎?!您怎麼能如此自私?!”
“為什麼!您告訴我!告訴我!!!”
謝離州近乎絕望的看向謝鋒明,他說的撕心裂肺,身體不住的發抖,像被丢棄的孩子那樣,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因為隻有我死,謝家才能真正交給你。”
還是那句話,謝離州流着眼淚,随後狂笑起來。
“你覺得這樣,是在幫我?!我的母親,妻子都已經離開我,如今,你也要離我而去?!我在你們眼裡,就這麼不堪嗎?!”
說完,謝離州爬在地上,一點一點爬向謝鋒明,他伸手抓住謝鋒明的衣袖,淚流滿面。
“父親,你可否告訴我,到底為何?”
“你與阿盈去往雲天國,在途中遇見的黑衣人,是我派去的,倘若那天你沒有殺了他們,我對你,也不會抱有幻想,宮宴那日,你與丞相對峙。昨夜,陛下秘密與你相見,還有家宴那天,你與阿盈的對話,我全都知曉。”
謝離州紅着雙眼,慢慢松開謝鋒明。
“父親,如果那日您派去的黑衣人反将我殺死。你會做何反應?”
謝鋒明定定望着謝離州“那是你自己沒有本事,死便死了。”
“所以。”謝離州後退一步“您一直在暗中監視我,從一開始,就知曉我的身體是假裝的,将我的這輩子,都已安排好?”
謝鋒明沒再回答謝離州的問題,他從袖中取出代表錦川最高權力的玉佩,交在謝離州手中。
“我若是現在不死,等你兄長歸來,葉氏也會置我于死地,你兄長和她母親一樣,野心勃勃,幹不成大事。與其死在葉氏手中,不如自行了斷,去到那裡,圖個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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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謝鋒明在房中暴斃而亡,府中上下,皆哭的稀裡嘩啦,葉氏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幾近昏厥。他們中間,隻有謝離州從始至終未掉一滴眼淚,隻是癡癡望着謝鋒明的靈位,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你個畜生!是不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的父親!!”
葉氏死死拽着謝離州的衣領,瘋狂搖晃着,她恨謝離州,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神智不清的地步。謝離州就任憑她這麼撕扯,依舊一聲不吭。
葉氏見謝離州沒有任何反應,她松了手,開始扇謝離州巴掌,一聲聲清脆的巴掌落在謝離州臉上,嘴角已經出血,謝離州卻始終不曾言語,也從未看葉氏一眼。
“等庭如打了勝仗歸來,這謝府便是他的,到時候,我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葉氏惡狠狠的說道。
“謝府?是他的?死無葬身之地?”
衆目睽睽之下,謝離州冷冷一笑,他緩緩起身,擦幹淨嘴角的鮮血。
“夫人的美夢,怕是無法成真。”
說完,他取出玉佩,而後掐住葉氏的後脖頸,将她猛的拉近。
謝離州雙目赤紅,陰鹜的目光滲着寒意,清冷的氣質霎時間變得陰狠乖戾起來。
“看清楚了,這掌管錦川的玉佩,如今在我手中,夫人可認得此玉佩。”
葉氏被謝離州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吓了一跳,她瞠目看着眼前玉佩,滿臉不敢相信。
“不可能?老爺不可能……”
“不可能?”謝離州松開葉氏。
“從今往後,謝離州這個名字,便是你的主子,但凡忤逆于我,我便将你殺了,拿去喂狗。”
“還有。”
謝離州湊近葉氏,言語間透着涼意。
“就算你身後之人是當朝皇帝,我也會将他揪出來,讓你身敗名裂,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