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暮盈緊閉雙眼,聽着身後刺耳的慘叫。謝離州捏着黑衣人的脖子,五根手指生生插進黑衣人的脖子裡。
“若是不說,我掐斷你的脖子。”謝離州柔和笑着,語氣平和。
“你不可能……”
黑衣人一句話未出,隻聽“咔嚓”一聲,那人應聲落地,嘴中淌出鮮血。謝離州雪白的指尖上沾滿鮮血,他慢慢轉身,不緊不慢問道“誰還想。”
“去死。”
郭暮盈大着膽子轉身,先前那人的脖子已被謝離州扭斷,呈現出怪異弧度,郭暮盈再也堅持不住,把着一旁的樹幹不斷幹嘔着。
良久,一陣刺鼻的焦糊味傳來,身後已然成了一片火海,謝離州站在中間,淡然望着逐漸焦黑的屍體。
“你燒死了他們?”郭暮盈瞠目結舌,聲音顫抖着問道。
“不是。”謝離州垂眸收起劍。
“自焚。”
他淡淡吐出兩字,轉身望向郭暮盈。
“郭暮盈,這便是真實的我,殺人不眨眼,視人命如草芥,即便如此,你還會覺得虧欠于我,要,補償我嗎?”
郭暮盈身體一震,擡頭吃驚看向謝離州。他的眼底映出身旁火光,深邃且明亮。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說的不夠清楚?”謝離州冷笑一聲。
“既然如此,我接下來的話,就不是危言聳聽,你且聽好。”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麼目的嫁給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在謝府寸步難行,葉氏視我為洪水猛獸,無時無刻想要置我于死地,嫁給我,往後便要面對剛才那般的危險,甚至是更危險的處境,若是如此,你還願意陪在我身邊嗎?”
郭暮盈不語,隻是看着謝離州。
“郭暮盈,回答我。”
謝離州向前一步,将郭暮盈罩在懷中。
“我願意。”
郭暮盈莞爾一笑,一切都明白了。謝離州在向她坦白所有,坦白從前種種巧合與二人共同堅守的那份責任。
這三個字,承載着郭暮盈對謝離州上一世的虧欠,這一世的緣分。她見過謝離州孤立無援,嘗盡苦楚的樣子。同樣感受過失去一切的痛苦。也許在謝離州似有似無的坦白中,二人之間,就不再隻是她與謝離州。他們之間的因果,是冥冥之中。二人要護的,是腳下的土地,是錦川的安甯,大陳的繁盛。
聞言,郭暮盈垂眸,許久,她重新擡起頭。
“那如今,我該對你說,好久不見。”
“或者别來無恙?”
謝離州淺笑,雙手輕輕環抱住郭暮盈,二人的距離不斷貼近。
“應當是死而複生,往日安好。”
郭暮盈靠在謝離州的肩頭,輕聲問他。
“謝離州,你是否恨過我?”
謝離州緊握雙拳,将懷中郭暮盈又抱緊了些,卻始終沒有回話。
郭暮盈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回抱住謝離州。
“我不該隻是片刻的陪伴。”
“而是永遠相守。”
“往後,你我二人要并肩而行,不管發生任何事,你的身邊,總會有我。”
“好。”
謝離州輕聲應道。
謝離州信郭暮盈,兩人從前,都是孑孑而去,身後無人,眼看盛世落幕。他與郭暮盈并不相同,可命運将二人串連在一起。
那便要一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