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禮,醉酒。這些在上一世完全沒出現過的字眼,郭暮盈聽得暈頭轉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不是重活,是在做夢。
“父親。”
就在謝鋒明護在郭暮盈身前解釋時,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郭暮盈心中一怔,随即撞進一道淡淡的目光中。
謝離州從門外緩緩走進來,算算時間,謝離州如今已經生病,前世從未認真看過他的面容,竟未察覺他的臉是如此蒼白,每走一步都好似會要了他的命。
正是因為這樣,郭暮盈想不通這樣一個馬上要去見閻王的人,竟能平了謝庭如的謀反,沖鋒在前,将叛軍殺得片甲不留。這人,難道還能回光返照?
謝離州艱難走到郭毅之身前,他什麼話都沒說,便跪了下去,不光郭毅之,就連謝鋒明都被吓了一跳。
“苟且之事,全部是我一人所為,與郭小姐無關,她一直在反抗我,是我強行非禮了郭小姐,毀了郭小姐清白。”
“你!”郭毅之被氣得嘴唇直發抖。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謝離州,郭暮盈不禁對他心生憐憫,想到上一世自己是如何折磨侮辱謝離州的,她便不敢直視謝離州的臉。
“逆子!”
謝鋒明的巴掌落在謝離州臉上,謝離州本就瘦弱的身體怎經得住這樣一掌,他趴在地上,開始劇烈咳嗽。
彼時謝鋒明已經氣昏了頭,他一把拽起地上的謝離州,還要再扇他巴掌。
眼看謝離州又要挨一巴掌,郭暮盈沖上去攔在謝離州身前,那時她想,自己定是瘋了。
多年後,郭暮盈回想起那時,她護住謝離州的那一刻,便注定了往後,她會與謝離州糾纏,想與他白頭到老,重來的這一世,與他餘生相伴。
謝鋒明巴掌扇的不輕,郭暮盈扶住謝離州時,隐約感覺到他在發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一個巴掌拍不響,既然此事已成定局,謝将軍今日來府上,可是來退婚的?”
因為年輕時的風流債,謝鋒明這人很是看重清譽。今日情形,看來葉氏已經上位,謝離州又觸了龍之逆鱗,謝鋒明本就滅了對他的期望,謝離州很快便要奮起反抗。可這一切,都是她嫁進謝家後所發生,為何這一世,會來的如此之快。
“郭……郭小姐。”
懷中的謝離州虛弱開口,郭暮盈湊近他,不知道他要說什麼。手腕處忽的一沉,謝離州沒有繼續開口,便倒在郭暮盈懷裡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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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約被撕毀,郭暮盈恢複自由身,卻不是清白身。
房中火燭照在謝離州毫無血色的臉上,郭暮盈替他擦着額頭處的汗珠。一想起臨死前謝離州的樣子,如今這般模樣,莫不是裝的?
以前沒發現,謝離州模樣竟生得如此好,面容清俊,眉眼如谪仙下凡,如朗月清風般不沾染塵世。倘若不是疾病纏身,怕不是要迷倒多少人家的姑娘。
好不容易再活一世,老天爺卻将他們二人捆在了一起,就好像冥冥之中,郭暮盈注定要為上一世所做之事付出代價一樣。
上一世,謝鋒明慘死,葉氏死無全屍,謝庭如發瘋般起兵謀反,父親被殺,而自己最後也落得個服毒自盡的下場。
想到繁榮昌盛的錦川上一世血流成河之景,不管謝離州這病是否真假,謝庭如還會和上一世同樣狼子野心般謀反。既然上天給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機會,郭暮盈斷不會讓悲劇再一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