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開始!”
一聲鑼響,衆弟子皆朝四面八方散開,連慕回想起昨天關時澤說的話,早有預備。
這次比試是真身上陣,一人帶一把劍,在要害部位套上了防護甲,刺中防護甲即算退局。
果不其然,一群人朝連慕靠攏,圍成密不透風的圈。
一個弟子劈手一劍,朝連慕的脖頸砍去。
連慕反身一扭避開,抓住他的手,直接“咔嚓”一聲折斷,擡膝踢在他腹部,右手握劍往地上一撐,借力跳起來,踹飛後面想偷襲的人。
被她折斷手腕的弟子當即痛呼一聲,手中劍不由自主地滑落。
連慕一把奪過他的劍,飛出去刺中旁邊弟子的胸口,防護甲破裂,當場退局。
關時澤從側後方突然出現,短劍擦過空氣,帶起淩厲的風,連慕感覺眼睛有些痛,幹脆閉了一隻眼。
她揮劍擋住劈頭一擊,另一隻手作勢刺向他胸口。
關時澤抽劍,下意識去擋。
不料連慕的意圖根本不在劍上,趁着關時澤躲她的劍時,飛起一腳把他踹飛。
然後才真正動手,用搶來的另一把劍刺進他喉嚨。
被割喉的感覺太過真實,關時澤下意識捂住脖子,又被連慕一劍捅穿腹部,徹底出局。
他被場外救援的丹修拎出來,人還是懵的。
“别愣了,都是假的,你沒死。”協助器師拆下他身上被破壞的防護甲,又安了新的上去。
關時澤沒有摸到熱乎的血,這才反應過來。
關時澤不是被疼痛迷惑,而是在想剛才連慕下手的樣子。
太過精準利落,這場比試才剛開始,被她捅出局的弟子已經有五六個。
她不像一個初次接觸劍的人。
即使是他,哪怕做了再多準備,在真正砍向别人的時候,也會有一絲猶豫,但連慕幾乎毫不猶豫。
“她還不錯。”
一旁樹下觀戰的辛宛白看着比試場上鬼魅一般的身影,說:“至少下手狠這一塊,她超過了大部分新弟子。”
反觀平日裡最用功的那幾個,動起真格來,心裡顧慮太多了。
慕容邑也在注視着比試場裡砍人如砍蘿蔔的連慕,難得表露出幾分贊許:“我發的劍訣,她沒練過,用得是自己的招式。雖然亂了些,但招招落到了實處,其他人倒是被劍訣束縛了。”
說完,慕容邑目光微涼:“但這也不是她随意逃課的理由。”
他看向被擊退出局的弟子:“新甲換好了?再進去。”
慕容邑指了指中心和人打得激烈的連慕,示意他們再去圍攻。
比試場内,連慕剛踢飛一個試圖攻擊她的弟子,轉眼間又來了一群,她打得快麻木了,今天早上飯都沒吃,就被尊長抓過來比試。
剛鑄完的靈根,最需要好好滋補,她消耗不起靈石,隻能去膳堂多吃點。
她好餓,想去吃飯。
連慕打算速戰速決,加快了手裡的動作。
他們這一個陣隊的弟子都是排名靠後的,實力很一般,唯獨一個關時澤勉強夠看,讓連慕有種在玩切西瓜的感覺。
打着打着,她發現有點不對勁。她一向不記别人長什麼樣,但看見好看的,也會多瞟兩眼。
有幾個剛才被她捅出局的好看弟子,好像又回來了?
連慕不太确定,于是越過其他人,專挑她能記住的臉下手,一捅出局一個。
果然,沒過一會兒,她又看見了那幾張臉。
連慕:“……”
她就說哪來這麼多西瓜,原來是重複利用。
連慕看向樹下的兩位尊長,發現他們也在笑吟吟盯着自己。
怪不得她上回沒去上課,尊長一句話也不說,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呢。
兩位尊長就站在樹下,沒有一絲要挪腳的意思,她隐隐感覺,這兩位不看她被打趴下,是不準備喊停了。
但她真的快餓死了。
右側關時澤再次襲來,這回他長記性了,時刻注意連慕的所有舉動。
連慕接下一劍,然後手腕一轉,帶起一陣勁風,她懶得周旋,直接朝關時澤胸口刺去。
關時澤側身避開,見連慕擡腳,便知機會來了。他也劍身一轉,用劍鋒擋住防護甲的位置,等她自己撞上來。
誰知連慕壓根沒踹他,而是把他旁邊的人踹飛了,徑直走過去,丢了劍跳到比試場外,往地上一倒。
“尊長,我輸了。”
比試場上的弟子:“……”
場外救援的丹修和器師:“……”
樹下的慕容邑笑容一僵:“……”
他剛在心中分析連慕面對源源不斷的敵人下一步會幹什麼,看見她露出煩躁的神情,還以為她馬上要爆發了。
沒想到她直接主動退局,還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像是抗議。
現在的小孩,一點兒顔面也不在乎了嗎?
辛宛白也不怎麼高興:“身為劍修,棄劍可不是一個好行為。”
救援丹修立馬上去給連慕檢查傷勢,防護甲完好無損,其他沒被防護甲保護的地方都有傷口,有深有淺。
“吃點丹藥,一個時辰便會愈合。”丹修塞給她一個小瓷瓶。
連慕想也不想,一口悶了,嚼得津津有味,她能感覺到丹藥裡微弱的靈氣。
丹修:“……”
他看了看玉瓶,确認自己沒有拿錯,忍不住抿了抿唇,眼神中盡是敬佩。
這是極苦的丹藥,居然能面無表情地咽下去。
看看旁邊在吃藥的其他劍修,個個被苦得面目扭曲,表情猙獰。
“……”
真不愧是獨自“殺”了十二個輪回的人。
慕容邑冷笑,踢她一腳:“起來。”
“尊長,起不來。”連慕嘴上這麼說,還是側身躲開他那一腳。
連慕毫不懷疑,他一腳可以把她踢報廢,到時候連入門複試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