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漂亮的星空下,甘幽霜滿懷期待地望向正在收拾殘局的安科。
“我們一會兒做什麼?”
我把那個外神給拆了,你是不是有什麼獎勵呀!
忙着收拾被夷為平地的廣場,在那邊用船形木闆把兩具國家保護文物包好的安科頭也不擡。
“回家啊,幾點了,諸星河在等着你補習,你今天的放松結束了,明天剛好要上課今天晚上強化一下…”
安科的話瞬間讓他那點小心思消失了。
奇怪的欲/望随着學習的到來消失哩!
他不知道全家死光和家長整天逼他學習哪個會舒服一點,隻知道自己要是不學,那A和哈迪斯真的會聯合起來抽自己。
就這樣,甘幽霜的眼前一暗,耷拉着眉眼躲到旁邊去站着,就怕礙着安科處理廣場上那堆石頭,整個場面宛若著名畫作《媽媽在拖地》。
就在他滿臉委屈的待在旁邊的時候,甘幽霜的腦袋被柔軟滑膩的觸手再次揉了揉,水生調溫潤厚重的海洋氣息再次萦繞在他的鼻尖。
“幹得不錯,回去給你整好吃的”
等他驚訝的擡頭時,觸手已經被收了回去,而遠處的安科仍然皺着眉頭看起來不是很聰明的在地上拼着兩塊明顯不應該放在一起的石磚,就像剛剛他得到的誇獎不存在一樣。
和這裡歲月靜好不同,那邊李明翰已經繞着黃鼠狼高達跑第三圈了。
他和他的脊柱像兩個大跳蚤似的東摸一下西拍一掌,給變成高達的黃鼠狼搞得直罵變态,還被高達用激光武器打了。
不過李明翰本人沒什麼事,能靠着肉身把外神的臉夯癟,他和他的脊柱的防禦已經到達了至少半神的高度。
就是本來已經是叙利亞戰損風的廣場雪上加霜而已。
“哇,好炫啊!偉兒子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中華傳統文化而已”,蔣偉控制着黃仙艱難地發出聲音,“我撐不住了,你别再跑了”
話音剛落,那黃鼠狼高達伴随着一陣香燭的氣息在空中化作泡影,裡頭的蔣偉緩緩落下,剛好坐在李明翰伸出來的脊柱上。
“草,你敢坐我脊柱上!”
于是第二輪戰鬥又開始了,這回是李明翰單方面折騰蔣偉,給這瘦小的倒黴孩子整得都快翻白眼了。
甘幽霜見狀連忙扯着觸手過去幫忙,生怕李明翰下手沒輕沒重把蔣偉整成好幾段。
在他們跟仨撒歡的猴子似的滿場亂跑的時候,哈迪斯在很文靜地用三頭鳥杖的頭玩着地上散了一大片的碎石子,發出刺耳的水泥塊碰撞聲。
哈迪斯在找,祂在找一些生物存活過的痕迹,很顯然,根本沒有。
為什麼就沒有生魂啊!都入侵進來了就不能帶點活的東西嗎?怎麼這兩個幹屍身上連細菌都全死了,這讓祂還怎麼收回扣啊!
好一會後,在旁邊敲敲打打親自洗地的安科終于有點蚌埠住了。
全場就沒一個幹正事的是吧?
在李明翰快靠着那一身的血管和神經線把蔣偉勒死之前,兩隻藍白色的觸手扯開了他們。
“你倆估計爸媽也等急了,哈迪斯你去把他倆送回去”
哈迪斯一聽不樂意了,他把鳥杖倒過來又重新把鳥頭那邊握在手裡,就這樣跟個拿晾衣杆的包租婆一樣用杖子指着安科。
“你在懷疑我們兩個神域的安全性嗎?我就沒有看見這麼貶低自己的!”
“我是讓你去給人家父母解釋一下!”安科瞪了他一眼,“而且這裡離市中心開車也要一個小時路程,他倆現在回去晚飯都趕不上口熱乎的”
“哦”
哈迪斯覺得祂說的有道理,很老實的把杖子放下,那杖子落下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響,随着一陣灰煙的升起,死亡的氣息宛若小雨般鋪滿了小半個廣場,還沒來得及答應的李明翰和蔣偉就這樣被祂一起送走了。
一陣呼嘯的風從城中村的往生堂殡儀館附近吹過,帶走了門□□人的溫度,連帶着裡面略帶黃色的燈光也閃了閃,風中,灰色的煙霧瞬息而至,哈迪斯的身影從塵與煙中走了出來,連帶着身後好奇地用手拍着煙的李明翰和被灰塵嗆得拼命咳嗽的蔣偉。
城中村的灰塵确實大了點,風一吹,哈迪斯感覺自己鼻孔都灌滿了,眼睫毛更是附了一層,眼皮子物理上的有點睜不開。
聽到咳嗽的動靜,蔣禮随意用圍裙擦了擦手從裡面出來,他本來在裡面和夥計們一起吃晚飯。
見到哈迪斯和祂身後的蔣偉,蔣禮了然地把兒子拉回來,然後感激地握了握哈迪斯的手。
“麻煩你了,謝謝你親自送孩子過來”
“嗯”
哈迪斯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祂其實有點計較凡人的觸碰。
…不過既然都在祂神域裡了,那就可以包容!
想到這裡,哈迪斯也就冷淡地回握了一下蔣禮的手,随後退到一邊準備把李明翰送回去。
這個傻裡傻氣的玩意已經把自己脊柱收回去了,還不知道從哪把自己剛剛脫下來的衣服穿了回去,看起來特别拟人,起碼比哈迪斯像正常人。
見哈迪斯表現得不冷不熱,蔣禮也沒說什麼,帶着兒子就要往裡面進,他知道這位就是這個脾氣,實際上神不錯。
結果在這個節骨眼上,一隻穿着棕色夾克和黑色燈芯絨褲子戴着小皮帽的紅狐從店裡走出來,手裡還拿着一把跟冷鍋串串一樣的東西。
“您來了就走多不好,俺做了點新菜,您吃冰糖水煮大腸嗎?”
“不——”
蔣禮和蔣偉聽到胡老四的聲音的瞬間,臉上就變得五彩缤紛,他們一個拉着胡老四的黑褲子,一個從胡老四背後扯住它的夾克,然而他們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在對面雪花飄飄北風潇潇的BGM中,哈迪斯早已順利拿到了那把不僅聽起來離譜看起來也離譜的糖葫蘆串串,還鎮定自若地塞了一點到嘴裡。
“你的貢品我收下了”
下一秒,在蔣家父子天塌了的注視下,三頭鳥杖與地面輕輕磕碰發出雷鳴般的響聲,層層疊疊的灰煙自下而上包圍了祂和李明翰。
哈迪斯就這樣走了,一條人命都沒帶走,就帶走一把沾了灰的冰糖大腸。
祂走後,兩人松開胡老四,蔣禮顫顫巍巍地握上兒子的肩膀,人都麻了。
“兒子,你在祂弟馬面前能說得上話不?”
踏馬的,冰糖甲魚和紅燒肉應該還行,冰糖大腸可是他和夥計們吃完都一緻銳評為狗都不吃的東西!
别說仙神了,就算是人也受不了那玩意的味道啊!
胡老四你怎麼敢的啊!
他沒膽子瞪一臉無辜的胡老四,隻能和兒子一起麻在原地。
“能吧”,蔣偉也在打着牙顫,而且他嗓子也是啞的,整個人看上去非常虛弱,隻能倚靠着他爹站着,“甘哥蠻好說話的”
“我們不會死吧?”
蔣禮一邊把兒子往屋裡攙一邊唉唉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