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魯樹人說的嗎?有人掀天花闆,那些原本不同意開窗的人肯定會同意開窗”
“您怎麼看起來還挺聰明的?”
錯亂者不可置信的說,顯然,安科的表現打破了它對這隻草履蟲的第一印象。
“…我還是正常智力水平吧?至少我大學快讀完了”,安科不留痕迹的抽了抽嘴角。
“這群家夥在搞什麼鬼,我基本上都能猜出來,這也是我敢搞這麼一大群的原因”
他傳到錯亂者那裡的聲音透着淡然,好像自己做的事情是輕描淡寫的一樣。
他們處于一種微妙的平衡中,我可以偏愛某一個,也可以嫌棄某一個,但是得按照他們眼裡我的刻闆印象來,這樣他們就會覺得你是那個在理的”
安科吃完後就走到門師兄面前蹲下給他低聲下氣的道歉,然後陪着笑跟他聊了好久,直到他不生氣了才站起來。
“所謂的理,就是符合他們對我的設定,我就是他們心裡的那個神,那個傻呵呵的,不應該,也絕對不能被欺騙的神”
他繞到威爾那邊,又跟威爾拉起了家常,威爾把他逗得哈哈大笑,然後他們又開始玩起了一些酒桌上的遊戲,不過這回輸的人吃的是古神肉,不是酒。
“那些家夥就是一群病嬌,所謂的病嬌,就是對某個生物産生瘋狂的想法,那個生物一旦出現ooc,也就是人設崩塌,那後果…”
“比如有一個武力值很高的女生瘋狂依戀着她想象中勇敢無畏的男朋友,而他在關鍵時刻抛下她跑了,你說她男朋友還能活多久?”
“我會适當的給他們好處,可以允許他們适當的得寸進尺,但是,踩到我的底線,會很爽”
跟人招呼着玩遊戲的安科把目光無意的投向同樣很歡樂的音東。
“還有就是,放低一下自己其實挺好的,我把這個叫做藏拙,這樣,偶爾弄點好的,他們會非常驚喜”
随後,安科笑着挽上伊萬的肩膀,拿了杯橙汁跟他碰杯,這可不能拿酒,不然就成事故了。
“如果我一開始就給他們樹立我無所不能的形象,現在整隻草履蟲估計連觸手都被分完了吧?”
“你的技能很好,然後呢?被篡改的記憶總是會出現破綻,謊言永遠要用更多經曆去彌補,這就是為什麼我喜歡說實話的原因,我擔不起那個失敗的後果,也沒法面對發現記憶漏洞的信徒的質問”
“不論是人還是神,隻要是智慧生物都是多疑的,這是他們生存的本能,我,說服不了他們,我應該做的,就是一蠢蠢到底,讓他們自己解釋,自己說服自己”
“當個古神就是好啊,随心所欲,不用像華夏那些被人雇傭的神一樣,生活在别人制定的條條框框裡,我所在的,是我自己圈起來的圍城”
安科把這段話塞給錯亂者的時候,臉上還是一點異樣都沒有,仍然在笑呵呵的招呼着客人。
錯亂者整條觸手僵在原地,一種虛無的寒意包裹了它,不遠處那個言笑晏晏甚至看上去有些愚蠢的安科在它看來宛若無物。
他身後,那個由未知侵染的不規則幾何圖形組成的祂,在低語,亦在教唆,時而諄諄善誘,時而刺耳尖銳,仿佛是一個有形的實體,帶動着錯亂者帶着粘液的軀體按照意志外的動作行動,又如同無形的空氣,使它包裹在其中,毫無防備。
它發現安卡拉大人好像沒有它想象的那麼不堪,反而一隻草履蟲每個觸手都有心眼子。
并且…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作嘔,也更加強大。
這就是陽謀,無法反抗。
他,在敲打自己…
錯亂者立刻就想到了這一點。
“不過,我是真的蠢,以上内容是我看網絡小說看來的,怎麼樣?有沒有裝到你?”
網絡小說…鬼才信。
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怪物朝一隻趴在地上的觸手走去,錯亂者仿佛聞到了海水的潮氣,它的身體甚至被壓得無法站直。
慘白的燈光下,四周是蒼白的四邊形物體,如同海嘯前的沙灘,又像是禁锢着囚犯的牢籠,那棕色的邊緣法陣一般蔓延開來,讓它越發恐懼。
祂那由長方形和錐體組成的一部分,溫柔而無法抵抗的牽拉起它柔弱無力卻布滿因恐懼而排出的粘液的細長身體。
周圍一切有形的存在在錯亂者的感知裡都失去了意義,它們是人嗎?不,它們是不同的幾何體堆疊而成的物質而已,各種顔色胡亂的潑灑在他們身上,最後化作錯亂的黑,仿佛是對世界的亵渎。
然後,如洪鐘大呂般的聲音在它的精神世界中響起。
“你是否願意作為我的子裔之一呢?安眠?”
錯亂者的精神瞬間被打碎,等它再次恢複意識時,他已經不再是那條觸手了,立在原地的是一個粉發及腰,頭上鑲着一枚粉色水晶的小男孩。
“安眠,願意為您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