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安科覺得這座城的底蘊真是異常豐富,死去活來這麼多次,竟然還能湊出一隊大軍。
大約淩晨時,鹄派出大軍大張旗鼓的出了城,安佛也在其中。
這是要幹啥?這麼早有必要嗎?為什麼要敲鑼打鼓的,生怕自己偷襲不被發現?
站在安佛肩膀上的安科很疑惑。
然而事實卻驚掉了安科的下巴,鹄一行人帥軍出城,天空突然大亮,空氣也從潮濕變得幹燥起來,他的兩個随從,一個刮來大風,一個送來雷電。
“我軍有神的庇佑,神力不會傷害你們,殺”
一瞬間,隊伍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回應,殺字不絕于耳。
“安佛,你感覺到了麼”
“嗯”
“罷了,他們要做什麼呢?我好好奇啊”安科忽然的笑了起來。
與前幾次戰鬥一樣,安科和安佛在混亂的人群中好像不存在一樣,安佛閑庭信步的走着,不知不覺間就到了三人組旁邊。
此時鹄這邊要勝了,敵軍已經開始潰散。
“我們勝了!”鹄看着目前的形勢,高聲叫道,聲音傳遍整個戰場。
我方聞言更加興奮,而倒黴的對面全方位潰敗。
收攏部下後,鹄在衆人狂熱的注視下表示了對将士的關心,但是還有一些說的是對濨,餒,邴三位神明的感激,這讓他獲勝的将領們決定也參拜他們。
甚至有敵軍在遠處聽到了也打算這麼做。
“我說啊,玩夠了嗎?這種微服私訪的遊戲”突然有一個嘈雜混亂的聲音蓋過了歡呼聲。
鹄回頭一看卻是一驚,他後面不知不覺間竟然站了個人,人的肩膀上是一隻灰色的觸手,正抖動着發聲。
“你怎麼靠過來的?為何突然發聲?”鹄警惕的問。
而安佛不想解釋,他收縮手上的肉露出刀片,一刀砍下,不等這三人反應過來,他們的頭就飛了出來,血噴了了兩層樓高。
大軍瞬間呆滞了,随後,抓刺客,為大名報仇之聲不絕于耳。
而此時,天邊的雲彩,地上的沙土,奔暴的雷電彙聚成三個人形。
“我們未死,神感我們英勇,為我們升格,你們若殺他,也有機會如此”震聾發聩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
底下的人聽聞後愈發激動,紛紛沖向安佛。
“嘛,早就說了,鼓動人心不好,不過這些不算人了吧,安佛你搞得定嗎?”
“嗯”安佛如同一個絞肉機上的刀刃,四處彙來的敵人對他沒有造成一點傷害,而他的身旁已經全是碎肉。
眼看着天上那仨就要消失,安科也不想就這麼讓他們跑了,灰色的觸手從安佛肩膀上消失,而那三個人形的頭又一次飛了起來,隻是這次沒有血了,頭一飛起來,他們的身影就像被陽光照到的霧一樣消散了,而頭一落地,還在圍攻安科的人全部變成了幹屍,他們停下腳步,像排好的多米諾骨牌一樣倒在地上。
仔細一看,那哪是人頭,那幾個頭分明廟裡三座邪神雕像上刻的頭一模一樣。
此時觸手又從安佛肩膀上冒了出來,趁着安佛檢查加了點什麼的身體時,安科在旁邊吐槽。
“神确實庇佑你們,不過是把你吸成人幹的庇佑哦,這福氣給你要不要?給你呢?你呢?哈哈哈哈哈哈”他甩着觸手指着四面包圍安佛的幹屍嘲笑道。
“嘛,已經被揍得自己要親自下場裝逼的邪神好慘哦,雖然這樣收集别人恐懼的信仰和殺戮很棒”
“我不想救你們诶”,他望着幹屍們說,“而且靈魂都被吞噬,你們已經和它們融為一體了哦,啧啧啧,難怪安佛在城裡這麼倒黴,你們恨不得他死,原來是覺得他是個不穩定因素”
“安科”安佛打斷了他有些癫狂的聲音,“你有點生氣,還有,我檢查完了,我不想要這些内髒,給你”
“我幫你把内髒融入血肉吧,好歹會變得強一點”安科看上去已經恢複正常。
“嗯”
在安科幹活的時候,安佛突然對他說:“安科,你在動搖,你在傷心”
“…有這麼明顯嗎?”
“嗯,你對沒有救下他們感到傷心?”
“唉,也沒有,我隻是又刷新了這個時代人命的價值,不止我們看到的,城裡的人也全死了,一開始就死了,在你爹向那群邪神許願的時候,隻是他們覺得自己還活着而已,不過蠻好玩的,他們竟然能騙過自己,進行繁殖”
“你想救他們”
“怎麼可能?哈哈哈哈哈”
“你想救他們”安佛加重語氣。
“我是那麼有同情心的人麼,那必不可能”,安科脾氣也上來了。
“你想救他們”
“……”,安科沉默了,“對,他們,不比起我們遇到的其他土匪強盜什麼的,他們是無辜的,比起之前已經完全被邪神吞噬靈魂的蜘蛛妖怪,臉上帶着幸福微笑的海螺鬼,我甚至能看見他們的靈魂在無意識的哀嚎,但是他們的靈魂已經和邪神融合了,我救不了他們,等他們發現的時候,就會很痛苦,他們其實存在一天,就會有一天感受痛徹骨髓的痛苦,隻是被邪神催眠了,暫時沒有感覺罷了,邪神一死,他們就全部要遭劫,我唯一能做的隻是放他們去輪回”
“安佛,我其實也開始懷疑自己做的對不對了,關于把你放在這亂世苟延殘喘這件事”
“我是不是應該在的以殘疾之身出生,父母詛咒下降世的時候就把你送入輪回?不讓你這麼多年被折磨?”安科有些迷茫。
“沒做錯,我喜歡吃東西,沒有你幫我就沒法嘗到味道”安佛老實的回答讓他一下笑了。
“好,我們去旁邊找東西吃吧,吃完我也要走了”
“我的孩子,你終于戰勝邪惡,我将加冕你為王”
這時,天邊傳來一道柔和宛如母親的聲音